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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容九闻言微微点头,也没说什么。

她起身朝着内屋去。

如今的知府衙门没了知府,显得空空荡荡,毫无人气。

时间过去将近半年,屋内的陈设也没什么变化,看来两位知府都没怎么搬进来,人就已经去了。

玄容九徒步在屋内,四处走动,她将房门关上,盘腿坐在榻上。

双手在胸前掐诀,快速在空中划过。

那白光顺着她的指尖涌出,在空中凝结成字体。

玄容九瞧了一眼,眼神微黯。

京都。

京都的人?

这群人为了对付她,当真是丧心病狂。

玄容九垂下眼睑,指尖掐起灵蝶,将灵蝶挥到上方。

“去吧,去帮我看看…八皇兄在干什么?”

她以前很少关注这位八皇兄,因为他确实毫无建树,人也荒唐。

但他知趣,玄朝律法倒是一个不沾。

玄容九也能容他。

毕竟有三皇兄做前车之鉴,八皇兄那样的,不过是喜好偏颇了些,倒也不是什么死罪。

可是,若一切都是他装的,很多事情都得换个方向看了。

玄容九眼睁睁看着灵蝶飞向空中,轻飘飘地从窗户缝隙飞了出去。

她眼神迷离,有些迷茫。

为何众人都要为了那个位置拼的你死我活,她虽然心里不怎么对这些兄弟姐妹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凡人之间的亲情如此薄弱,也让她有些唏嘘。

但她也看过不少情深义重之人,跟皇家子弟又不太相同。

所以,权力,当真能让一个人的良知变得凉薄吗?

她以前从未想过一定要登上那个位置,在她心里,只要能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有没有那个位置都可以。

也许是她锋芒毕露,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安,哪怕她身为女子,还是引起了诸多不满。

他们总想着法的诱她下套,为的就是杀她,夺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权力,当真能让一个人迷失本心。

玄容九微叹,为了那个位置,不但杀她,还要牵扯一些无辜之人进来。

当真是罪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两位知府,早生投胎去吧。

她指尖涌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在空中飞舞,钻出门缝隙,消失在了远方。

司徒文跟楚云涵瞧着玄容九进了房间,两人对视一眼离开。

楚云涵跟在司徒文身后,等到两人来到另一处房间,这才打开天窗说亮话。

楚云涵率先提问:“司徒文,你有何办法?你的毒虫能找到凶手吗?”

司徒文轻笑:“我的毒虫只能当做杀人的武器,它估计办不了这个案子。”

那岂不是毫无办法?

他们只能等扬子都查完真相?

楚云涵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特别是关乎到玄容九的安危。

“那我先去花满楼看看。”

他们目前只有这么个线索,只能去花满楼瞧瞧。

司徒文也不拒绝,反而也想跟他去。

他微眯着眼:“一起去看看也无妨。”

花满楼这个名字,虽不是三皇子专属,但万州堂堂首富也叫这个名字,未免让人多想。

慕贵生不可能不知道京都的花满楼吧?

他们做生意的不是最忌讳跟人撞名吗?

楚云涵闻言也不拒绝,带着司徒文出了衙门前往花满楼。

花满楼作为万州首富慕贵生的产业,稍微一问就能知道具体位置在哪。

两人拐了几个弯,到达花满楼时,一眼瞧见花满楼座无虚席。

两人一表人才,身上穿的料子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小二一眼瞧见,欢欢喜喜上前迎接两人。

“呦,两位公子,想喝点什么?店里二楼雅间还有位置。”

大堂坐满了,只能坐二楼雅间。

两人也不推辞,跟在小二身后上楼。

司徒文喝不了酒,楚云涵也没真想喝,只是嘱咐小二多备几个菜。

“把你们花满楼最特色的酒拿一壶来即可。”

他一个人喝就行了。

小二将人领到房间,得令离开。

司徒文坐在靠窗位置,轻轻推开窗户朝着下面看了两眼。

下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而大堂楼梯旁边有一张较高的桌子,那张桌子上就坐着一个说书人。

那说书人正眉飞色舞的讲着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可故事再老套,很多未曾读过书的人却觉得十分有意思。

这就是他成功的独特之一。

毕竟能读的上书的,家里还是有点积蓄。

这些故事对于文人来说,确实是老掉牙。

但对于那些未曾沾过书籍的人而言,却很是新鲜。

说书人有个好口才,能把故事讲的入木三分,使人如痴如醉,令人拍案叫绝。

“好!”

楼下传来一阵阵喝彩声,司徒文眼神落在说书人身上瞧了几眼,又把目光放在听书人身上。

他不自觉打量起几人。

台上的说书人有着到胸处的胡须,尖瘦的下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过于瘦弱,眼睛好像睁不开一样,是个眯眯眼。

看上去长得不够端正。

但他口若悬河,在说书方面,倒算半个人才。

司徒文略微思考了一会,又看向楚云涵。

楚云涵坐在靠窗的另一边,两人望着堂下也不做声。

直到敲门声响,两人对视一眼。

“进来。”

小二带着几个端菜的人进了房,点头哈腰喜笑颜开:“两位客官,你们要的菜都上齐了,还有我们花满楼最香醇的状元郎,保管两位客官喝了,流连忘返!”

几人将菜酒放下,小二看了看数,数量班对,这才想着走出去。

楚云涵当即叫住了他:“小二,你留下,我们是今日新来万州的,万州的状元郎远近闻名,不如你给我们讲解讲解这花满楼的特色?”

小二一听,又热情了几分。

对待这样的富家公子,他们总会热情一些。

“这位公子,你算是问对人了,小的在这酒楼啊都干了五年,就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当然,这酒的制作过程我就不知道了。”

他憨厚的笑了笑,倒算个机灵的。

不过他对花满楼的酒不感兴趣,也没在意。

楚云涵指着那大堂下的说书人问道:“我看你们堂下那人,是自己来的吗?酒楼里有说书的,倒是新鲜。”

听见楚云涵是问这事,小二脸上的笑容更深。

只要不是来搞机密的,他都可以说上一两道。

“客官,你不知道。整个万州也就我们花满楼舍得花钱去请秀才来说书,这不是…给各位客官增加一些雅趣吗?说来这位新来的说书先生啊,还是不如前面那位,前面那位王秀才才是真的饱读诗书啊,说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拍案叫绝。”

“就是可惜了…王先生这段时间听说身体不适,休息不来了。”

身体不适?

休息不来?

王莽不是被关押了吗。

这小二怎么这么说?

楚云涵跟司徒文对视一眼,问他:“是这王秀才跟你说的,他生病了?”

小二回道:“是啊,特别是扬通判来过几次,王先生怕的要命。哈哈哈其实我也不懂王先生怕什么,他若是当真有罪,扬通判早就拿他下狱了,怎么可能还会留着他呢。所以我说啊,这很多事,得放开点,想多了,纯属那啥,庸人自扰。”

王莽提前得知自己要坐牢?

跟小二请了假?

司徒文轻轻抚摸袖口处的竹筒,安抚着里面躁动不安的毒虫。

楚云涵没注意到司徒文的动作,又去问小二:“那这位王先生可有说过,他何时回来?”

小二呐呐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那王先生请了长假,我们也不好去他家里催,毕竟这位王先生注重隐私,不太喜欢我们去他家找他。”

“这位新来的说书先生,也是你们老爷请的吗?”

“是的,我家老爷走南闯北,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请几个说书先生来坐镇,倒也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