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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知道了。”魏川岳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爹,这些日子的事情,是不是都跟郭伯伯有关?”

魏永明疲惫的点了一下头:“我虽然很想躲开是非,带着你们一走了之,但现在你郭伯伯有难,咱总不能袖手旁观,快去吧。”

魏川岳放下铁锨匆匆离开,魏永明让武七帮忙挖坑,自己想要回去看看阿祥的情况。

走出竹林,见远处围观的百姓已散去了大半。魏永明刚要进门,忽听有人轻声呼唤:“魏营总,魏营总!”

扭头一看,后墙根旁有个身材敦实的汉子,正一脸憨厚的冲着自己挥手微笑。

“你是...?”魏永明本以为是西城营的老弟兄,待到近前才发现根本不认识。

“魏营总,有位老朋友要见您,请随我来。”对方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迈开大步便走。

“谁啊?哪个老朋友?”魏永明被刚才的事搅的心神不宁,还没顾得上细问,已跟着他来到了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子外。

“就在那边。”汉子向里一指:“您自己过去吧。”

魏永明迟疑着望了望,见一个头戴斗笠的乡农倒背双手站在巷子中间,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容貌。

他向前走了几步,刚要开口,那乡农抬手摘下斗笠,正是三年前深夜中见过一面的曾国荃。

“呃,您...四爷?”魏永明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突然见面难免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曾国荃眉毛微微动了一下,淡淡说道:“我三哥呢?”

“郭三哥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哪里?快带我去。”

“别着急,眼下有更紧迫的事要办。”魏永明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他们抓住了追随三哥的阿祥,肯定要逼问三哥的去向,四哥应当先设法救他出来。”

“阿祥?”曾国荃双臂抱胸来回踱了几步,沉吟道:“抓他的人是谁?”

“闽浙总督马新贻。”

“马新贻?”曾国荃脸上划过一丝狐疑:“他可曾说了些什么?”

“没有。”魏永明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说?不会吧?”曾国荃微微一笑:“没关系。反正三哥不在此处,只要他找不到人,就掀不起风浪。对不对?”

“是啊,不管他们怎么猜测...”魏永明随声应和,又隐隐觉得不妥,旋即闭上了嘴。

曾国荃盯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只要我抢先一步接走三哥,他们逼问阿祥就没用了。走吧。”

魏永明无奈,只能故作从容的跟在他身后。二人刚走到巷口,忽听巷子外一阵喧闹,像是有一帮人在争吵。

曾国荃微一迟疑,正要戴上斗笠,就见巷口人影晃动,马新贻带着手下将他们堵了个面对面。

曾国荃面色一沉,缓缓放下了斗笠。马新贻则似乎有些意外,神态十分微妙。

二人对视着沉默了片刻,马新贻挥退身后手下,笑吟吟的抱了抱拳:“这不是九帅么?咱二人当初杭州一别,不料竟有缘在此重逢。”

曾国荃拱手还礼:“谷山兄别来无恙?听闻兄台在浙抚任上大有作为,已然荣升部堂,小弟这番道贺了。”

“感恩圣眷深厚,也托了你这个前任的福。”马新贻手捋须髯,啧啧奇道:“九帅怎会现身此地?又因何这副打扮?”

“我眼下无官无职,穿什么不是穿?”曾国荃轻轻哼了一声:“倒是你马大人,大老远从福州跑来济南,不知所为何事?”

“愚兄前日进京陛见请训,蒙圣上准假回乡祭祖,路过济南与老友小聚几日。你呢?”

“我也一样。”曾国荃一指魏永明:“来济南看看这位朋友。”

“噢?九帅与魏老板相识?”

“怎么,马大人也认识他?”

二人心照不宣,互套虚词,魏永明在一旁听的头皮阵阵发麻,直后悔刚才没有远远躲开。

现在俩人当面锣对面鼓,几句话就把曾国荃的身份说了个一清二楚。他没法再装傻充愣,只能默默盘算:来不及等耐高温了,一有机会就要立刻带家人离开济南,到上海后再跟他汇合。

正皱眉寻思着,就听马新贻说:“咱们俩甭打哑谜了,换个地方说话吧。”

“悉听尊便。”曾国荃扭头道:“登初,去你家。”

三人回到魏宅,身后陆续跟来十几个人,零零散散守在院门内外,也分不出到底是谁的手下。

阿祥惶恐不安的牵着儿子站在墙边,曾国荃漠然扫了他一眼,去各个房间门口探头瞧瞧,问魏永明:“你家里其他人呢?”

“她们出门了。”魏永明若无其事的回答:“您进屋坐着,我去沏茶。”

“出门?家里乱糟糟的,走的倒是急切。”曾国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必忙了,你也进来坐吧。”

说罢他拉着魏永明转身进屋,关上门问道:“马大人有何见教,国荃洗耳恭听。”

“实话实说,我此次的确是路过济南看望故友,不料刚来就听说有人见到了你家国华。”马新贻正色叹息:“沅甫啊,你可别说自己一无所知。”

“马大人,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曾国荃满脸不悦:“家兄为国殉难,怎容他人如此儿戏编排?”

“沅甫尽可放心。”马新贻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你兄长尚在人间,乃是一件喜事。苍天在上,马某人绝非要与你们曾家为仇作对,也绝不是为了谋求私利。”

“那我就不明白了。”曾国荃慢悠悠一笑:“马大人来济南访友,却揪住市井传闻刨根问底,又对小弟平白讲出这样一番话,究竟用意何在?”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马新贻微一停顿,显得格外犹豫:“按说此事不应对你提起,但既然咱们有缘碰上,或许把话挑明更好。”

“有话请尽管讲在当面。”

“当年你率湘军先破安庆、再破江宁,为朝廷立下盖世之功,然而两处城中的金银财宝却都不翼而飞。这些玩意儿的去向,九帅应该心知肚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