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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人,外加体形庞大的小黑,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走着,前方那敲竹竿的声音也由远至近。

穿过两条街道,由于偏离的灯市,路上行人也渐行渐稀,当你们走出一条小巷时,左前方的昏黄路灯下,一个年迈的婆婆,正驾驶着电瓶三轮车载当,朝着你们徐徐而来。

“咚、咚咚。”

你转过身,对着已经能够看清面容的孟婆笑道:“婆婆,我们又见面了。”

孟婆停下车子,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小伙子,这个时候不回家吃元宵,咋出来瞎溜达,不怕那些鬼魅把你给吃了?”

这孟婆说话的口吻和语态会随着身份的改变而改变,不过她对你说话的时候,会很自然地带着一份亲切的情愫,你能够很轻易就分辨出来。

“婆婆,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呢。”你带着四女走了过去。

“我一老婆子,你找我做啥?”

孟婆从车上下来,站在档子旁边。

此时,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孟婆用一种半闭微开的双眸扫了你们一眼,之后对着你身边四女笑着说:“小姑娘们,晚上天冷,吃碗馄饨暖暖身吧?”

“婆婆,我们刚刚吃完面,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还是算了吧。”冼千凌拉了拉武绮莜的袖子,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之后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个婆婆吗?”

武绮莜微微摇头:“第一次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被她盯着总感觉全身都被看透一样,好像心里所想的所有事她都能猜到。”

武绮莜亦有同感:“嗯,我也是如此。这个婆婆不简单,咱们不要开罪她。”

“不打紧,不打紧,我这馄饨没多少肉,里面都是竹笋和菜,消食着呢,你们女孩子吃了皮肤会越来越白的,这样就更能吸引小伙子的注意啦。”

说着,孟婆便自顾自地下了四碗馄饨。

你见孟婆如此,也没有阻拦,而是转身对着武绮莜和冼千凌使了一个眼色。

馄饨很快就出锅了,在盛馄饨的时候,孟婆忽然笑着说:“哎呀,人这一老呀,这眼睛就不好使了,怎么往里面多方了一个饺子。”

说着,孟婆就用筷子夹起饺子,朝着小黑扔了过来。

对于别人给的食物,小黑向来是不闻不问,可是今次不同,它好似十分期盼一般,一见饺子飞来,当即仰起头,张开大嘴就将饺子一吞而入。之后,小黑则是不停摇晃着尾巴,就连一直竖起的耳朵也耷拉了一半。

熟悉小黑的你们都知道,这是小黑很兴奋的表情,显然它对能够吃到刚才那个饺子而感到十分欣喜。

而且,吃了一个饺子之后,小黑也不吵不闹,更不会主动地在乞求孟婆多给一个饺子吃,好似能够吃到一个饺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啦,姑娘们,过来吃馄饨吧。”

武绮莜和冼千凌正有些犹豫的时候,照儿则是第一次主动地走上前,从孟婆手里接过塑料碗,用塑料勺子勺起热气腾腾的馄饨就往檀口之中放。

眼见照儿吃下馄饨,孟婆不由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看着照儿点点头,武绮莜和冼千凌这才走过去,各自端了一碗。

孟婆见兮语一直不动,不由笑着说:“小姑娘,你怎么不吃啊?”

兮语笑着说:“婆婆,我只是个局外人,吃了您的浑沌,恐怕不太好吧?”

一听兮语这话,你就知道兮语是想岔了,她还以为这婆婆弄的馄饨是给你女朋友吃的呢。

然而,孟婆轻轻一笑,用带着一丝磁性的声音道:“你不吃过,咋知道自己是局外人呢?”

兮语一愣,之后见武绮莜对她使以眼色,这才走了过来,用塑料勺子少了一个馄饨,放入那涂着淡紫色唇彩的性感红唇之中。

馄饨一入口,兮语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一刻,时间就好似停住了一般,除了照儿之外,武绮莜、冼千凌和兮语三女就像画面定格,三人动作固定,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色。

三女同时对视一眼,之后又动作整齐地转头看向你,那眼神、那表情如出一辙。

“干、干什么?”你不禁后退了半步。

“再来,一碗。”

照儿此时早已将碗里的馄饨吃尽,结果说了一句让你诧异的话。

更让你无法理解的是,向来只给人吃一碗的孟婆,居然还真的重新给照儿又下了一碗馄饨:“好好,你稍等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孟婆在煮第二碗馄饨的时候,你发现她的手有些颤抖,而且有那么一瞬间,你还发现她的眼角竟带着一丝泪花。

这个发现让你瞬间一震,当即冲上前,对着孟婆问道:“婆婆,不,姐姐,你是不是认识照儿?”

你这一句话,使得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武绮莜三女也停下了手里勺馄饨的动作,就连小黑也是半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你。

孟婆的身形只是顿了顿,很快又恢复如初,轻声笑道:“你这小鬼头,真不愧是拥有森罗眼的人呢,眼睛还是那么毒。”

“姐姐,你真的认识照儿?”

这个信息对你来说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得你要反复确认!

孟婆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煮了第二碗馄饨,盛好递给照儿。

然而,照儿端过馄饨,用塑料勺子勺起馄饨不时放入自己嘴中,而是递到你嘴边。

“云,吃。”

你一愣,之后点点头,张嘴吃下照儿递来的馄饨。

尽管已经吃过几次,但你依旧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食物。

它仿佛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一首歌,徜徉在你孤寂、彷徨、无奈的日子里,给予你温暖,带走忧伤;更像是一篇洋洋洒洒数万字的情书,它点缀着你单调的人生,让你知道何为爱,为何去爱。

这一刻,你落泪了。

照儿一口接一口地喂完整碗馄饨,之后用她的袖子擦拭去了你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云,不哭,我在。”

你看着照儿,坚定地点点头,再转身看向孟婆,面色认真地问道:“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清楚照儿的身份,请你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