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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阿仲你不要打扰他们三个了,让他们继续躺着吧,头一回见血,难免的……”王贲看着依旧在折腾自己三个下属的白仲,终于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可是要吃饭了呀,今天还有肉吃,我都好久没吃肉了。”白仲回过头看着王贲,声音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

看着白仲为了肉而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的模样,王贲强忍住写信回咸阳,告诉嬴政说“大王,自从离开你,你的伴读不但连饭都不饱,还开始谗肉了”的冲动,开口说道:“算了,饭我去盛吧。”

其实当官在也没有什么好处,秦军有时候也会视情况不同,发放各种春夏秋冬福利,这些福利都是伍长去领,然后发放给普通士兵的。

虽然伍长有没有克扣,白仲不知道,但是志向远大的王贲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因此他们这个伍,每次拿到的福利都是不缺斤短两的。

白仲也不知道,这样子的让伍长发放福利,是不是高层们为了培养基层军官和普通士卒的感情,才想出来的策略。

不过,这么发来发去,几次之后,黑夫他们三人对王贲那是好感度高高的,最开始那点不服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比较麻烦的就是,为了保持这种好感度,王贲不得不经常在大家不方便的时候,发挥伍长的作用——跑腿。

“你去?那正好,把我的份也一起端来吧,我也不舒服……”白仲找出自己的碗,笑嘻嘻的放到王贲手上,开口说道。

“不舒服?”王贲低下头看着白仲,这么活蹦乱跳的熊孩子,哪能看出不舒服了?

“肚子疼。”白仲捂着小腹,两条好看的眉毛皱起来,见王贲似乎还不相信,立刻往被褥上一扑,趴在上面“哼哼唧唧”起来。

看着白仲的“病容”,王贲冷哼一声,“哼!我看你是懒病犯了,真是的,也不知道大……是怎么忍受你的?竟然还忍受了这么多年?”

王贲越想越不开心,走到白仲面前,扬起手掌对着正趴在床上装病人的白仲的……臀部,就是重重的一掌。

说重,其实也不是太重,至少白仲不会觉得很疼。

但是说轻,这个……有些事是不受人类客观意识所控制的,比如臀部遭到重击之后,大姨妈直接血崩一大片。

王贲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上淡淡的红色,放到鼻翼闻了闻,又看向白仲的臀部,忽然紧张的开口说道:“阿仲,你屁股受伤了?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说着,王贲就想上前来扒白仲的裤子。

白仲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一听自家伍长说白仲可能受伤了,刚才还躺在床上装死的三人组也纷纷床上爬起来,叫嚷着要给白仲检查伤口。

“喂!你们要干什么!亚美蝶啊!”

若是花木兰姑娘,没准接下来的剧情就变成“军营5p.a、v、i”,但很不幸他们四人遇上的是武力值奇高的白仲,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之后,四个对手就全趴在了褥子上。

白仲是个体贴又善良的好姑娘,害怕地上太冷,所以在把人打趴下之后,还好心的抬脚将对手往褥子上一丢。

说起来,花木兰姑娘是怎么在军中混了十几年而没被发现的?她都不来大姨妈的吗?不过兴许她还真得不来,毕竟这么残酷的训练和难吃的伙食之下,女孩子月经不调那是很正常的事,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有系统这个金大腿养生。

要是没有系统金大腿,自己一定毫不犹豫的走文官路线,要么就当个流传千古的文官,要么就当个成天欺男霸女的浪荡子。

不过话又说没有,要是没有系统,自己根本不可能从军。

“阿仲,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王贲捂着红肿的手腕,表情微微有些扭曲的看着白仲说道。

“我若是说,我没受伤,这血是不小心沾到别人的,你肯定不会相信……对吧?”白仲上前一步,开口追问道。

王贲沉思一会,没奈何的点点头。

白仲若是在自己手下出了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回咸阳城啊?连蒙恬都会扇死自己!

“所以,我就直接把你们打趴下,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们,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白仲反手摸了摸裤子,确认裤子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之后,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说道:“只是不小心沾了点血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识。”

王贲很想说,从战场上回营地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但为毛你裤子上的血渍还是新鲜的带着热气的,但是看着白仲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没娶亲生子给王家留后的王贲,果断的怂了。

“算了,你们躺着,我去给你们打饭吧。”白仲找出五人的碗,摇头晃脑的走出帐篷门。

一出门,白仲就发现今天营地格外热闹,大约是打了胜仗的关系,平常有点死气沉沉的军营热闹了不少,一路走来,白仲不时能听见有人在吹嘘自己抢了多少人头。

pvp(玩家之间对抗)和pve(玩家和电脑之间对抗)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白仲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躲进系统空间里,飞快换了个裤子又换了块姨妈巾,觉得整个人都干爽舒服无比了,方才从空间里闪出来,迈步向伙夫营走去。

今天的伙食确实不错,不但豆饭换成了黍米饭,而且每人碗里都有一大块烤羊肉,肉汤的份量也足,不像平常那样只看见野菜和一星半点油花,根本看不见肉的影子。

白仲虽然每天半夜都会在系统那里弄些好吃的来偷偷吃,但乍然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心中未免大喜。

喜完之后,又有一种无尽悲凉的感觉。

当年在咸阳宫时,别说是这些煮得难以下咽的肉,就算是更好吃的肉肉,那也是要嬴政哄老半天,她才会给大王个面子,吃上一块的。

真是堕落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白仲一手拎着五份装满肉汤的竹管,一手端着五个叠在一起的木碗,满怀忧伤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刚进帐篷,白仲就看见王贲正手拿着一份竹简,冲她说话,“赵高的书信。”

“赵高的……书信?”白仲瞬间愣住了。

她和赵高同事一场,又有学剑的情份在,因此两人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她来函谷关好几个月了,虽然蒙恬、熊安熊启,甚至子婴小包子都给自己寄过信,但是来自于嬴政主仆的书信,却是一封都没有。

白仲相信赵高也许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所以自己离开咸阳宫之后,赵高就“贵易友”了,但是白仲认为赵高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是来镀金的,只要不半路死掉,过几年后回咸阳时,升官是很正常的事,以赵高的脾气不太可能做“转身就断联系”这种不智的事。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嬴政那个小气鬼还在生自己的气,不让他跟自己联系。

现在赵高的书信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嬴政不生自己的气了?

饭都没吃,白仲第一时间拆开书信,怀揣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情,将整封信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看了好几遍,直到几乎每一个字都能背下来之后,方才提笔写回信。

此时,在咸阳宫中,嬴政正盘膝坐在案前,左手手肘撑在长案上,手心托着下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身子不停抖啊抖的赵高,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信寄出去了吗?怎么还没回信!”

“回大王,这信才刚寄出去半个月,长平侯现在……怕是才收到信。”赵高抬起头,看着一脸郁闷不开心的嬴政,小声的解说道。

“半个月才到函谷关?”嬴政惊叫一声,拍案而起,“怎么这么慢呢?不可能!你骗寡人!寡人都收到蒙将军好多封军报了,也都写了好多封军报给蒙将军了!这一来一回都那么多次了,怎么寡人给阿仲……不是,你给阿仲的信会才到呢?不可能不可能!”

大王,你也知道那是军报啊!

赵高无力吐糟这一点,也不想跟嬴政解释家信和军报的区别,反正在嬴政心里,除非是国家大事,像这种私人小事,除了长平侯之外,其他人想违逆他的意思,那都是解释就等于掩饰,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寡人是不会有错的……嗯,我家阿仲也是不会有错的。

大王,你真要那么喜欢长平侯,你把人家追回来啊!

别这么死撑着说“他不给寡人写信,寡人就不给他写信”好吗?

你和长平侯斗气,输得还不是从来只有你自己,倒霉的也是像他这样无辜的下人。

“大王,您要的第二封信……不不不……是奴婢写给长平侯的第二封信写好了……”赵高双手将一卷竹简高举过头顶,声音卑微的开口说道:“奴婢才疏学浅,不通文墨,怕写不好辱了大王的威名,所以斗胆请大王为奴婢斧正一番。”

“嗯……赵高,你和长平侯关系好,寡人是知道的。虽然寡人不齿长平侯这个人,不过你和谁关系好,是你自己的事,所以寡人就不反对你们俩通信了。至于斧正嘛……斧正当然是必须的,但是记住了,此事绝对不容许外传,否则……你懂得!”嬴政一脸高傲的接过赵高手里的竹简,用半威胁的口气说道。

“喏!”赵高一缩脖子,低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