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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沈亦辞用尽全力狠狠甩了云淑月一耳光,“清醒了吗?还说胡话吗?”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将暗卫都吓得一哆嗦。

暗卫一:我草,谁他么大白天好好的放炮啊?

暗卫二:是驸马掌掴了主子……

众暗卫倒吸一口冷气动作整齐划一:驸马是不是要失宠了?

掌心震得发麻,足以见得方才那一巴掌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看到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又忍不住心疼后悔。

空气陷入宁静,还带了点火药的气息。

沈亦辞闭上眼睛昂起脑袋甚至做好被她掌掴的准备,西楚长公主,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然而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肉脸却被她一把揪住了,茫然地睁开眼睛,就见云淑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打你?”

“你,不打吗?”沈亦辞试探性地问了句,从前在神界的时候他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作天作地,尽管偶尔会拌嘴吵一吵,闹一闹,但都是小打小闹,亲个嘴儿就和好了,像今天这样掌掴她,活了万年,头一遭。

掌心到现在都是麻的。

“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你?”

“打人不打脸,我……”沈亦辞耷拉着脑袋,悻悻将手缩回到身后。

“你也知道打人不打脸,我半边脸都是麻的,被手底下的人看到,我还怎么在他们面前立威,你就不能挑个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打?”云淑月捂着疼痛的半边脸没好气道,“你今日打了我,明日就能传到军营,说我这个长公主惧内。”

沈亦辞忽地捂住肚子痛呼了一声,踉跄几步扶住桌子,“哎呦,我肚子好疼……”

云淑月将他打横抱起抱去汤泉宫,往榻上一放就压了过来。

“不可以,肚子压得我不舒坦……”

“我抱着你。”

云淑月此时才不管他,一吻封唇,堵住他要说出来的话,手在他腰间游走,单手解了他的腰带,将他扒了个精光。

带着茧子的指腹摩挲他的腰后,又麻又痒,沈亦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白皙粉嫩的脚趾忍不住蜷缩。

“姐姐……”

沈亦辞昂着脖子,喉结滚动,一滴汗珠从上而下滑进他的胸膛,两只手抓着她的后背,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日落西山,云淑月抱着他回了梧桐苑。

沈亦辞昏昏沉沉,浑身酸软,好长时间没有酿酿酱酱,一下子就来这么猛,二两肉要都被她盘得退层皮,你盘核桃呢?还有屁股,打你那一巴掌,全在他屁股上还回来了,藏得够深,居然还好这口。

他好歹是个假孕夫啊,就不怕他动胎气吗?

这边心里刚想完,肚子就忍不住抽痛。

“我肚子疼,应该是动胎气了,你让府医过来……”

府医拎着药箱撒腿就跑,看到沈亦辞身上斑驳的痕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殿下,尽管现在已经将近五月,年轻人心火旺情到深处忍不住,但这也要注意,驸马前些日子胎气不稳才刚养好,这您,好歹也要有个分寸,忍一忍这十个月就过去了。”

“属下去给驸马开副方子,一日三次,有些话属下想跟殿下单独说。”

云淑月去了外头,府医左顾右盼压低了嗓音,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驸马有滑胎之兆,要卧床静养,不光是属下要仔细照顾,殿下您自个儿也得上心些,男子有孕本就违背阴阳,一个马虎,父子俱亡。”

“您平日里切莫再惹驸马伤心动怒,让着他些,哄着他些,看在他为您绵延子嗣的份儿上,您多让让他又何妨?”

“知道了,下去煎药。”

回到房间,沈亦辞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露出白花花圆滚滚的肚子,有点像只,晒肚皮的青蛙。

云淑月走了过去,掌心揉着他的脑袋,“吃点东西再睡。”

“想吃胡萝卜粥。”

云淑月:“……”

“我让膳房的人去准备。”

“想吃你煮的。”沈亦辞故意道。

云淑月硬着头皮应了声“好”。

膳房里,胡萝卜躺在案板上,云淑月手持菜刀,拿出了砍敌人的架势,捏住鼻子将它们放进锅里。

厨娘烧着柴火,忽地就听到云淑月干呕了一声。

“殿下!”

云淑月捂着嘴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院外,扶着根竹子干呕了半天。

长离:我擦,府里又要添小主子了吗?

“呕……”

“主子?”

“看着锅里的胡萝卜粥,呕……别熬干了,呕……”

长离嘴角抽了抽,原来如此,自从三年前开始,主子就不知怎的吃不了胡萝卜,别说吃,闻着味儿都能干呕半天。

“您在院子里坐会儿,奴婢去看着。”

“嗯,呕……”

粥熟了之后,长离端去了梧桐苑,交到沈亦辞手中。

“姐姐呢?”

“主子去沐浴更衣了。”

沈亦辞倚着床头,小口小口吃着胡萝卜粥,“她晚膳没吃,让膳房的人给她煮碗汤面。”

“是。”

“将门窗都打开,通通风,不然这一晚上,她要睡在书房了。”

长离忍不住笑,“奴婢这就去。”拿捏主子,还得看驸马。

沈亦辞吃完粥,过了好一会儿,云淑月才慢吞吞进来,走至门口仔细闻了闻里头的味道,这才迈进寝宫。

“我让长离通风了。”

云淑月松了口气,走到他跟前想亲亲他,却突然闻到了他身上胡萝卜的味道。

“呕……”

沈亦辞:“……”

云淑月后退几步,喝了口茶压一压。

“我害喜孕吐,身上的味道不比胡萝卜难闻?”

“胡萝卜是最难吃的东西,呕……”

沈亦辞扶额,“将桌上的咸酸梅递给我。算了,让长风进来伺候。”

长风就这样从一个暗卫变成了沈亦辞的贴身小厮。

兔子不吃胡萝卜。

沈亦辞侧躺着看着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吃着汤面的云淑月。

不吃胡萝卜,是因为,没被天道接回去还在凡间的她,饥肠辘辘饿得头晕眼花,偷了别人丢掉的一根烂掉的胡萝卜,还是达官显贵用来喂养兔子的,就被他们的侍卫堵在巷口拳打脚踢,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一个老乞丐分了她半块硬邦邦啃不动的馒头,捡回一条命。

也许正是因为她在凡间的那两百年,才成了怜悯众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