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她恨啊。
鱼生，艰难，谁懂。
“出去。”
冷冷的语气让秘书打了个冷颤，他忙不慌地接过签好的文件，不敢再多待片刻转身离开。
临走到门口时，他贱飕飕的目光又忍不住瞥向鱼缸，鱼已经恢复正常，正在慢悠悠的游荡，仿佛刚才的异样是种错觉。
他忍不住捏了下脸颊，这一爪子下去，疼的直抽气。
不管是真实还是错觉，这鱼身价比他的命还矜贵，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可赔不起。
犹豫半晌他还是出声：“总裁，那鱼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它把水都搅出来了。”
凤卿一一听，瞪大双眼，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她又开始狂甩尾，希望这两男人能看出自己的异常，毕竟正常鱼不带她这样的。
然后，她体验了一把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赢司只是淡淡看了眼便收回视线，随口说了句：“叫人进来打扫。”
秘书一噎：“哦。”
他出去没多久，赢司蓦然抬头，看向鱼缸里的鱼的眸光多了几分探究，好似也察觉到今天的鱼有些不一样。
它的目光太过灼热。
换作平时他不会管，但这一次他起身走向鱼缸，停在一滩水渍前。
他蹙着眉的往后退了两步，远远与一条鱼四目相对。
一种奇怪的氛围由此产生。
或许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条鱼身上看到一种熟悉感。
凤卿一生怕他跑了，一个劲的张大眼睛，眼瞅着自己都快瞪成死鱼眼，外边还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急的她恨不得出去揍他一顿。
赢司眸子微闪，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竟在一条鱼身上看到执拗、威胁、怒意。
等他回神时，自己手指正贴在鱼缸上，他试着往左边划，鱼就往左边，往右边滑，鱼就往右边，来来回回十几次后，他停了下手，鱼也随之浮停。
凤卿一气的两眼冒火，这男人逗她玩，她配合了，难道就不能大胆猜测一下。
她现在是宇宙最有灵性的鱼。
赢司看着鱼气鼓鼓的样子，心中的异样更浓，他拿起上面的鱼食，抓一把扔下去，里面的鱼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不闹腾了。
也是，她现在只想飞出去咬死这个男人。
赢司看它不愿吃，左看右望，在边上看到一根小棍子，顺手拿起戳戳里面的鱼，谁能想像的出来，这位不苟言笑的大总裁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就是觉得这条鱼好像有股魔力，让人忍不住逗弄。
凤卿一为了不被戳中，只能在的狭小的鱼缸疯狂逃窜，嘴里还不停吐出泡泡，亦是在无声的咒骂赢司祖宗十八代。
一人一鱼，一戳一逃，，一时间小小鱼缸好不热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将里面捣鼓的翻江倒海后，上面的人终于大发慈悲停手了。
凤卿一不停地吐着泡泡，冷冰冰的目光直射外面的男人。
忽地她尾巴绷紧，身子蜷曲，作出一个攻击攻击的状姿势。
赢司预感到这鱼想干什么，往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缸里的鱼腾的一下，一跃而起，直往他门面飞来，他本能的继续往后退。
然后他就看见鱼张开自己的鱼翅，像只小鸟一样扑扇扑扇的飞过来。
眼看鱼就砸他身上，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凤卿一为了报戳戳之仇可是卯足了劲，在他伸手过来阻挡时，她的鱼嘴毫不犹豫嗷呜一口咬下去。
别人痛不痛好不知道，反正她像一道风，被人大力甩飞出去...
她这膘肥体壮的鱼格砰然落地。
而且她自身肉肉弹性不错，蹦蹦蹦，像打水漂花一样，在地上几个飞铲撞到墙体才停下来。
她的痛无声言说。
赢司看着被咬出血的手指，眼神沉的可怕，还未等他有其他动作，耳边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喊声。
他抬头四处张望，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哪里来的声音。
很快他就知道了。
被他甩飞的鱼正以一种阴暗扭曲爬行的姿势朝他爬来，鱼嘴张张合合，像是因没有水而感觉呼吸困，其实是在不停的咒他下手太狠，混蛋，小垃圾狗胆包天等等诸多辱骂的话语。
赢司看着这条骂骂咧咧鱼，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不可置信喊出一个名字：“凤卿一？”
地上的扭动的身躯体一震，爬行动作停了下来，看向面前人的目光由原来愤怒变为激动。
“赢司，你这狗东西终于认出来我了。”
赢司不再管流血的伤口，几步走到鱼面前，本以为他是来捡起这鱼条，谁知道他只是蹲下，疑惑的看着她：“真的是你？”
凤卿一猛地点头，眼框有些泛酸：“是是是，是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还是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会变成鱼，这不合常理。
凤卿一大口呼吸，脑袋晕晕，有种缺氧的感觉，大抵是忘记自己现在是条鱼，没有水，她死路一条。
赢司见状也不管自己的洁癖，徒手拎起地上的鱼。
凤卿一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唧哇乱叫，直到落到水里，呼吸顺畅，她才停下尖叫。
“你下次有动作能不能先说一声。”她现在这条小命脆弱的很，等下把她吓死怎么办。
赢司垂眼，眉头拧成麻花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去洗手，还是先问清楚事情。
看着这条鱼哀怨的眼神，他还是选择把事情先弄明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卿一哼哼唧唧，好一会才说到主题：“不知道，醒来之后就在这了。”
“啊，对了，我的身体怎么样，还在不在。”她不知道自己魂魄离体多久，肉身是死是活，万一肉身真死了，自己又该如何。
赢司还在用力擦拭手中的水渍，可不管他怎么擦手上沾染的鱼腥味怎么去不掉，对于凤卿一的问题随口道。
“医生检查你的身体处于睡眠状态，暂时死不了。”
凤卿一顿时松了口气，还行，没死自己还可以慢慢想办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