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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久没约会了吧。”燕恒灿突然跟明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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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红雨了!

何止是好久啊!能称得上“约会”的记忆根本就没有!

哪次出去不是她带人,就是他带人,甚至两人没有特地约,中途也会有人不知哪来的消息不请自来。

尽管明悠曾处心积虑管好自己这边的人,但燕恒灿每次都说人多热闹,愣是不负责他那边的。

害她只能靠参加泳池趴解决杏欲,而且燕恒灿明明消息灵通,就是不去捞她,所以不能怪她背着他偷吃。

她都已经做好他们婚后各玩各的的心理准备了……

他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性了?

问题来了,如果燕恒灿变得需要她了,她还去泳池趴消遣么?

至少……让她睡到景月再金盆洗手?

浮想联翩中,明悠无不兴奋地收拾好自己,穿衣风格是欲盖弥彰的妩媚。自然,最里边的也都是成套的。

当她扭着健美妖娆的身段穿过前厅时,男佣们都羞得低下头不敢乱看。

路过比所有人都高,目不斜视的商旭时,她倒回几步。

“商旭,宛宛怎样了?”

“我知道得没有燕少清楚。”商旭说。

明悠欲言又止,差点将“无所谓”说出口了,毕竟她只想从商旭口中听到“表象”,越浅薄越好。

但她美眸滴溜一转,霎时蹙起好看的眉头,假意呵斥道:

“我当然关心宛宛,可恒灿是我的未婚夫,我也得照顾他的感受。

“从茗泉汇回来他就忧心忡忡的,显然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我又联系不上宛宛……

“我毕竟是她姐,就算宛宛出事,让他对我为难,我也有权知道。”

谁问你了?商旭不由在内心腹诽道。

想知道燕少了解你那些破事到什么程度,也不必这样跟他演,怪恶心人的。

可人生如戏,现在还不到时候,商旭有啥办法呢,只能姑且表露出一副医院里“我们尽力了”的表情,凄然摇头。

“少爷只有明悠小姐了。”

他低眉顺眼,唇角却微不可察地抿起一丝弧度,眼底泛起的诡谲光芒怎么也不叫好。

明悠果然被他的恭维话冲昏了头脑,她眸眼灼灼,险些没控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勉力才压了下去。

她扶着脸又开始了歌剧般的“咏叹调”:

“可怜的宛宛,爹不疼妈不爱的,一直靠捡废品将自己拉扯大。

“好不容易榜上燕少,却又没有福分稳住。”

“她这辈子,或许是来还债的吧……”

她现在的神情,那叫一个圣母玛利亚。

在她转身而去时,商旭的商业笑容直接无缝切换成了白眼。

呵,装杯也不知道挑挑人选,他可是有明宛小姐的全部资料的。

当初明宛妈难产,保大保小的抉择间,明宛妈让娘家人签了保小。

明悠也不过大明宛四岁,那会儿的她也因为车祸在医院里躺着,她懂个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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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悠则是从“伤心难过”秒变轻松愉悦,难得和燕恒灿单独约一次,她可不想搞砸了。

这段时间燕恒灿一直让商旭挡她,说自己忙。

可她又不傻,他显然是去安抚发疯中的明宛去了。

别看茧圈人都传他不近人情,燕恒灿其实还是挺负责一男的——不然也不会守着儿时的初恋不放,被人利用,让她拿捏了。

不过,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他差不多也受够了明宛的臭脸吧。

其实,听说那天燕恒灿也在场,还不由分说地扣押了她的姐妹,她可是很生气的。

她是想不到燕恒灿竟然搞“突然袭击”,害她都没时间换个计划。

要是早知道他会去,她是不会由着沈巧夏联合李少那骚包,开办那种性质的宴会来庆生的。

就算事后她勉强能将自己摘出去,也会在燕恒灿心中留下痕迹和猜忌的种子。

这还没过门呢,等哪天燕恒灿心情不好跟她算秋后账,可没地儿说去了。

但从燕恒灿甚至没空找她兴师问罪来看,沈巧夏定是策划了“大节目”,给了燕少一个不小的震撼。

他肯定去得正是时候,直面撞上了明宛一对n的好戏——这对他这个万年雏儿来说的确是刺激了点。

另一方面,自己想要征服的女人被别人征服了,就没兴趣了吧。

就算他圣父病犯了能忍下,他能做到直接将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了的女的娶回来?他以后在茧圈还怎么抬得起头?

不结婚还好,一结婚牵扯太多,光是嫉妒的人都够他喝一壶的。

这种事早晚会传到他妈耳中,到时他妈不跟他鱼死网破才怪。

明宛已经没戏唱了。

所以,燕恒灿确实也只有她了——商旭不愧是燕恒灿的特助,这分析能力就是杠杠的。

明悠喜滋滋地想,直接上了燕恒灿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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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终在一处像是植物园的地方停下。

在门口等商旭对接身份,短暂停留的时间里,明悠注意到这个地方没有xx基地之类的牌匾,显然是不对外开放的。

看来是燕家的私人宅基地什么的。

燕家有钱没处花,建个只供自己人赏玩的园林,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不过要明悠来说的话,先不说她对园林不感兴趣,更倾向于现代化应有尽有的一体城。

换作是她盘下那么大地方,指定会每周对外开放几天,好歹把维护费赚回来。

否则这一望无际的园林,光是一年的维护费,都不知够她买几个包了。

车库建在基地里,倒也没开多久,出了地下库,燕恒灿就驾轻就熟地带着她往一处小道走。

曲径通幽花木深,玉水轻绕听雨楼。

潺潺流水绕过假山,从高高的石缝间落下,被日光簇拥得星河绚烂。

小桥流水,仿古做旧的亭台楼榭,无声地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奇珍异草遮天蔽日,甚至让人有种在热带雨林中迷了路的错觉。

每每将要把墨色看腻,总会有些亮眼的花草,适时地将单调驱散。

一向对园林欣赏不来的明悠,都对这随便一瞥都是一幅水墨画般的景象暗赞不已。

出于商业敏感,对旅游项目尤为热衷的明悠,脑中甚至自动放起了之类的广告词:

来到这里,您可以放下尘世间的喧嚣与烦恼,沉浸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感受那份久违的宁静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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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悠不时小跑着跟上燕恒灿,努力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但回答她的几乎都是商旭。

几个回合后,她悻悻地闭上了嘴。

她不是来上课的,也不是来替他出题考特助的。

一般男人都喜欢女人单纯无知的模样,好让他们这些“懂哥”尽情装杯。

情绪满足了,他们自然就会觉得身边的女人世界第一好,下次还得带她才能尽兴。

奈何这燕恒灿就是不按理牌出牌。

她要是问得多了,或者什么都赖着他,他不是爱答不理,就是回答了也不忘夹枪带棒地刺她,让她多看看书什么的。

就眼下这气氛,加上她特意夹着的嗓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和商旭才是一对,燕总反而像个电灯泡。

不过很快,明悠就没空发散她的恋爱脑了。

拐过一片矮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池碧水现于众人眼前,蜿蜒曲折的木桥仿佛走不到头。

阳光将幽碧的池塘照得通透如一块碧玺,粼粼的河水像是金色传说。

忽然,明悠花容失色地惊叫出声:“……鳄鱼!”

见明悠杵在那儿迈不动道了,燕恒灿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也是他出门以来,第一次这般兴致勃勃地接话。

“我以为你胆子很大的呢,还怕鳄鱼?”

“可是……可是……”

明悠脸色煞白,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

一般来说,谁都不怕防护网外的鳄鱼——除了小朋友。

谁家大人在动物园看到鳄鱼会叫啊,未免也太矫情了些。

换个男人可能还能演演,趁机揩揩油什么的,对方也会配合。

但燕恒灿可不吃她这套,只会加倍嘲讽她——这么多年,他可是凭实力“雏”着的。

“我们这里的鳄鱼伙食比较好。”商旭贴心地为她解释道。

燕恒灿暗赞地看了他一眼。

可明悠本就被那只正在畅游的鳄鱼吓得不轻,听了商旭的“解说”,顿时吓得两边手指头都塞进了嘴里。

伙食好——这就是它们口中有半截未消化的人手的原因?!

回头发现两个男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明悠现出一脸恍然大悟,咳嗽两声又挺直了身板。

她娇滴滴地说:“讨厌,你的恶趣味还真重,居然将食物捏成断肢的模样来投喂它们,吓死人了……”

燕恒灿饶有兴味地一瞥,难得配合地说道:

“你想看看它们到底吃的什么吗?”

“吃的什么?”

-

此时的明宛正在菟丝子木园顶楼上晒太阳,怀里躺着一坨白色猫团。

阳光经过由紫藤花架形成的紫色海洋,落下来时已然没有多少辣度;

温柔的碎影洒在明宛姣好的容颜上,栩栩一幅唯美浪漫风的少女赏花图。

然而女孩的表情却孤独得同冰雪女王有一拼。

明宛有些无奈地垂眸瞅了眼将她当作睡垫的猫猫……这可不是她示弱的证明。

她也不想要。

她的情况怎看也不适合养猫,万一养出感情了,她又不能带走。

以前看到有夫妻分家,因为宠物的归属问题而官司不断的新闻,她还腹诽这事联合国知道吗。

直到遇到它……猫猫真是太可爱了!

云朵般的身材,圆溜溜的蓝宝石眼睛,毫无防备而黏人的小动作!

她坚持不理它,然而这坨猫不知怎么,从她偶然见到它以来,是走哪跟到哪,明明她又没有喂过它。

燕恒灿适时的嘲讽也来了: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对我不负责也就算了,对你的猫猫也不负责?”

“怎么就成我的了。”光着脚在屋子里踩的明宛,不置可否地回他一个斜眼。

“还记得你一个人的办公室吗?你不想养猫,在收藏夹里放那么多视频干吗?

“给你买了,结果你就丢它一个人在办公室——你这是弃养!”

不知是不是猫咪滤镜没散去,她竟觉得此刻的燕恒灿有些傲娇,尤其他咬重了“弃养”两个字,一脸幽怨地望着她。

“……”他不是觉得她“弃养”了他吧?有毛病啊,不是他先一口一个“替身替嫁不配为人”的?

明宛又轻轻地动了动脚,不让猫猫亲近,然而猫猫软绵绵地哀叫着,令她的良心有点痛。

“你也说了我有病,我不适合看护猫。”明宛说起现实的问题。

“就是因为你有病,才要让你看着。不能让有病的人一个人待着。”

燕恒灿煞有介事地说着,语气不容置喙。

“我今天有点事儿,先出去了,一会儿给你个惊喜。晚上我会回来吃饭。”

说着他就在明宛幽深地注视下,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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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早上的博弈好像又被燕恒灿摆了一道,明宛止不住而哀叹,而这个时候,一旁的手机震了起来。

商旭发来一个视频?

不一会儿,明宛就脸色发白地掩住了嘴。

视频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在她怀里假寐的猫猫,它只看了一眼就诚实地逃走了。

是人和鳄鱼友好交流的视频!

那人拎着一床白被单闲庭信步的,竟然斗牛那样遛起了鳄鱼——等等,这不是燕恒灿吗!

明宛不可思议地眨眼,眨了几遍后,那张脸还是那张脸。

那条鳄鱼看起来十分健康,迈着弹簧一般的步伐,跟着燕恒灿满场地绕圈圈,搭配着踩点般的bGm甚至颇具喜感……

可是,那可是鳄鱼啊!

明宛的心不禁跟着燕恒灿躲避的动作上上下下,鳄鱼每一声嘶吼,每一下跳跃都仿佛在她心上徜徉。

就在明宛的心脏已经开始有些不自然地刺疼时,总算让燕恒灿揪住一个时机,将白被单裹在了鳄鱼身上。

骤然失去视觉的鳄鱼彻底发狂,它的翻滚和攻击都比刚才迅猛数倍。

但燕总悍不畏死地跨了过去,一下就摁住了鳄鱼的头,还有条不紊地命令道:“胶带。”

工作人员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姗姗来迟,燕恒灿淡然地夹着鳄鱼,让别人用黑胶带一圈圈缠好了。

燕恒灿把被子踢开,两手抓住它同一边的手脚,任它的尾巴甩得如同待宰的死鱼,就是打不到他。

在燕恒灿漫不经心的逡巡目光下,鳄鳄充满了无能狂怒的味道。

镜头蓦地放大,沿着鳄鱼身上的纹路缓缓掠过,明宛得以看清个中细节——那绝不是五毛钱特效!

可是这尊鳄鱼,体型可是燕总的两倍啊!他怎么还不上天?

“……”

她猫呢?被燕总吓跑了?

【商旭:明宛小姐对鳄鱼肉过敏吗?】

她也好想知道!【这视频不是假的?】

【商旭:不是哦,这只是燕少的众多解压方式之一。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这还有他单挑老虎,猎鲨之类的视频。】

【……鳄鱼肉好吃吗?】

【商旭:今晚你就知道了。】

【不我不吃我就随便问问。】

【商旭:没事,杀都杀了,不吃多对不起它啊。】

明宛一听整个人都绷紧了,她眼巴巴地等待半天,却没有等来她以为还有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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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的话,相信另一头的她姐,明悠是很乐意跟她对换位置的。

“后续”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承受能力,哪怕明悠是个前不良。

当着她的面,他们给她——哦不,是给鳄鱼来了个开膛破肚。

原来这条鳄鱼并不肥,它是被人活生生撑大的。

字面意义的——它吞了一个人!

还是位穿红背心的壮士,他四肢不全,另外的部分目测在其他鳄鱼那里。

男人的头颅还没有被消化,血肉模糊中一双金鱼般的眼睛暴凸出来,直勾勾地望着明悠,似乎在眼巴巴地求关注。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燕恒灿一伙的态度。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明悠甚至从他们眼中感受到雀跃的食欲。

很显然,比起尸体,他们对鳄鱼更感兴趣,已经在考虑鳄鳄的一百种吃法了。

不是,难道只有她能看见?

在场的男人们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令她顿感不妙。

“明悠,你认得他么?”

就在她心里发怵,琢磨着要不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燕恒灿慢悠悠地开口了。

燕恒灿颇具少年气的好听声音,此时却像是猛鬼催命,结实地吓了明悠一跳。

草木皆兵的明悠没有注意到燕恒灿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

明悠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平时全靠理智压抑,在极度的恐惧下,她俨然摇摇欲坠,就差一根稻草。

燕恒灿轻飘飘的问话此时就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

明悠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为什么问我?!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啊!”

本来,她以为燕恒灿抓鳄鱼是专门秀给她看的,她刚刚都还在笑。

认识这么久,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这项技能,有点小帅。

但冷静下来,她现在的思绪转得像二百五十迈的跑车一样,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看燕恒灿这淡然模样,显然他早知道出人命了。

既然是为了这个才抓鳄鱼的,那他应该也知道她怕死人。

那为什么不安静地处理掉,非要让她看到尸体?

知不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

刚刚捉鳄鱼的表演已经够劲了,有必要吗?

现在,尸体都让她看了,然后呢?

然后当场尸检?顺便再来个“烤全羊”,证明他的勇气?

……他该不会以为这样能让他在女人这里上大分吧?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