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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深去菜园看番薯苗,苏梨拿篮子跟在后头薅了一篮青菜。

再回院子见秦老根优哉游哉坐屋檐底下撸猫。

招财摇着尾巴翻肚皮,那叫一个惬意。

“夫君。”苏梨扯住男人衣角。

秦见深脚步停住,低眼注视小姑娘似有忧虑的小脸。

“大哥他们能抓到熊吗?”

苏梨已经想好了。

这个问题正常都会回答也许能,大概能这种棱模两可的答案。

她就可以顺着往下接话。

哪想,秦见深问了句:“觉得一只不够?”

苏梨:“?”

她懵了一瞬。

“不是,我就是想到,这两头熊可能是母子,我听说有些雌兽很护崽子……它们能循着气味儿追过来。”

秦老根这几日对‘熊’这个字眼高度敏感,隐约听见两人在讨论熊,就警惕起来。

“老四,你和那丫头在说什么,来这边也说给我听听。”

秦见深还没作反应,苏梨就乖巧过去了。

“爹,我在问夫君那熊既是一大一小,应是母子或父子,我们打了小的,大的会不会顺着味道来寻仇?”

果然,秦老根十分重视这个问题。

他仔细又慎重地考虑。

但什么都没考虑出来。

还是秦见深开腔:“不会,熊又不在家中,只凭我们身上的气味是极淡的,况且。”

他望着苏梨,漆黑的眼睛含着调侃,“若打猎便要被野兽寻仇,猎户岂非都绝了种?”

苏梨似懂非懂,“那有没有特别护崽的野兽呢?”

“据说狼比一般的野兽护崽。”

小姑娘求知欲旺盛,秦见深也愿意满足她,声音醇厚又磁性。

“有书曾记载,狼崽被人捡回家后,狼群包围村子咬伤村民。”

苏梨记没记住不知道,秦老根是记住了。

晚饭时田桂兰闲着,安排明日的活计。

“柴房的柴不多了,老三家的去捡些回来,缸里的水等家里男人腾出手来挑满,春月和秋烟带着妹妹们喂鸡打扫院子挖些野菜,阿梨做饭,老五家的去给菜地浇水,空闲就给阿梨打下手。”

徐以然竖起的耳朵听到苏梨做饭,立马颔首,“没问题。”

她没问题,别人有。

“娘,家里用柴多,我和冬雪两人恐怕捡不够。”柴氏忧心,“冬雪才十三岁,也拿不了多少柴。”

“奶,村附近的野菜都挖光了,还要挖就得去远处,来回费功夫,赶不及喂鸡打扫。”秦春月也说。

田桂兰咬着饼子低头喝面糊糊,一时没开口。

碗里饭只剩个底儿,她才说:“先做着,不够再说。”

苏梨端着碗盘踏出正屋,余光扫见秦见湖去了田桂兰那边。

徐以然紧跟着她脚步出来,小声说:“看来二嫂要回来了。”

苏梨也这么以为。

可是等了两日,柴氏没回来,村里上山的猎熊队先回来了。

队伍尚未回村,就有人一路报喜。

猎熊队猎到了那头大熊,已经运往镇子!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用再担心熊瞎子祸害人,这些参与猎熊的家家户户,都有银子拿!

秦见江背着藤筐回了家,手里还拎着把染血的砍刀。

五大三粗的身躯,晒得发黑的脸上满是喜色。

秦老根没下地,特意在家等他,看人好好的才问起收获。

“爹,里正说这头熊至少能卖十五两!猎熊队一共十三人,每人能分一两多银子呐!”

秦老根也乐,拍拍他肩膀,“好,好!”

秦见江把藤筐解下来,随手扔在院子里。

苏梨打眼一看,里面有些散碎的菌子,还有野菜和包裹饼子的布带,完全看不见狼崽子的影儿。

她便走过去,故作惊讶。

“大哥摘了好些菌子呀!”

顺便伸手一探,拨开上头压的菌子,露出下面一抹灰毛。

苏梨咦了一声。

“大哥还打了其他猎物吗?”

围着秦见江嘘寒问暖的众人一愣。

“什么猎物?”秦老根一听,立马喜滋滋凑过去看。

霎时大惊失色。

他指着秦见江训斥。

“秦见江!你抓个狼崽子回来干什么?!这东西哪是能随便带回来的,赶紧给我打哪儿来送哪儿去!!”

狼崽子??!

家里人一个个稀奇地跑过来瞧。

“爹,是孙大金看见一窝小狼崽,非要弄几只回家卖,我才跟着要了一只来。”秦见江抓着布巾擦汗。

孙大金是孙大柱的哥哥,平日和他关系还算和善。

这次上山,他也是为了替弟弟猎熊报仇。

秦老根恨铁不成钢,“你要什么不好,要只狼崽子?!你不怕引了那狼群下山来把你吃了!”

“爹你别乱说!”秦见江惊住。

“不信你问问老四,就是有人抓了狼崽子,结果被狼咬死的!”

秦见深听见院里喧闹出来看。

得知秦见江竟然弄回一只狼崽,眉心微蹙。

“确有此事。”

秦见江面如土色。

“那怎么办?”

秦见深沉眉静思,不急不缓说:“自然该物归原主,只要狼崽不在这,你身上只沾了气息,它们不会找来的。”

秦老根着急啊。

“老四说的没错,把狼崽送回去吧。”他语重心长,“不用送深山,就放在狼群外围,它们嗅到自己会来叼走。”

他们苦思该如何处理狼崽,苏梨看着藤筐的小狼,心里泛起嘀咕。

方才还看见狼崽动了动,怎么这会儿又一动不动了?

她心头一跳。

小心翼翼伸手,摸摸灰色绒毛,把狼崽从藤筐里抱出来。

软趴趴,蔫头耷脑。

俨然一副早夭之相。

苏梨睁圆杏眼,惊呼:“夫君!狼崽要不好了!”

啥?

一群人刷地扭头。

咋就不好了?

不是好端端在藤筐趴着吗?

苏梨把软乎乎的狼崽放在地上,狼崽依旧不动弹,粉嫩的小舌头斜着吐出半截,只有肚皮还微微鼓动。

田桂兰蹲下伸手摸了把。

“天热,藤筐里闷,好像要不成了。”她面色凝重。

苏梨从缸里舀了些水,洒在狼崽身上,又拿了勺子慢慢喂给它。

感受到凉爽,狼崽眼珠动了动。

“管用,快老大,你跑趟里正家借药,我记得他家养的大黄狗下了一窝崽子险些中暑热死,是喂了牲畜药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