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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狂风暴雨扑面而来,拍打在闪烁着金芒的防护罩上。

海面巨浪滚滚,如同无数只张牙舞爪的狂暴猛兽,咆哮着翻滚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一切!

虞微光的意识停驻在高空,冷眼俯瞰下方黑色海面上形成的巨型漩涡。漩涡之中,似乎潜伏着一个庞大的黑影。

此情此景,极易勾起人类本能中的深海恐惧症和巨物恐惧症。初次被拖入这个精神图景时,侵入骨髓的湿冷窒息感仍历历在目。

不过,一切恐惧来自于未知和火力不足。

上次时暮溺水时,虞微光已然见识过,那头如同从克苏鲁神话中降临的海怪的全貌。而如今无论精神力还是与时暮的配合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虞微光并无十足把握一次性成功,但作为掌控者,她已能控制自己的恐惧。

这段时间,她和应龙多次讨论过作战计划。不难推测,这个被强行植入时暮精神世界的可怖存在,受到宿主的制约。

每当时暮深陷恐惧、愤怒、悲伤等强烈的负面情绪中时,它便会趁虚而入,反客为主。

所以,时暮越清醒,她们的赢面就越大。

此刻,她可以感知到,掀起惊涛骇浪的海面下,海怪正焦躁地游动。

“不敢冒头吗?那就把它轰出来!”

虞微光眼中金光大盛,她的身形看似渺小,气势却丝毫不输海中的怪物!

只见她一挥手,无数道金芒如同万箭齐发划破海浪,顷刻间点亮了整片海域!

相较于海怪的大小,这一波光箭就如同无数根细针,威力不足以重创对方,但成功刺痛了它。

巨型漩涡里,顿时伸出数十根蠕动的粗壮触手。随即一个长满鼓包的头颅浮上水面,硕大独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投向苍穹之上的金色身影。

天色越发暗沉,仿若墨汁般化不开的浓稠黑暗自海中快速升腾,向着天空侵蚀蔓延。

虞微光心知肚明,它是企图将她拖入恐惧的深渊,从而击溃她的精神。

可惜,自己有备而来,怎可能再轻易着道!

伴随着悠扬深远的龙吟,一条长着翅膀的黄金神龙在虞微光身后显现。

应龙已现,风雨止歇。天地之间,无上龙威弥漫!

诛灭!

黄金神龙驱散浓稠的黑雾,携万钧龙威,直直朝漩涡中的巨物俯冲而下,精准命中目标!

震耳欲聋的冲击声和令人肝胆欲裂的尖啸声几乎同时响起,有防护罩隔绝精神攻击,虞微光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大股黑血在海中扩散开来,遭受重创的怪物仓皇下潜。她凝神望去,仅能隐约看见模糊的黑影眨眼间消失于海面之下。

想逃?没那么容易!

此间是时暮的精神图景,并非潜藏着无数危险的未知深海。海面下唯一的威胁,便只有那头身负重伤的海怪。

虞微光无所畏惧地冲进海里。汹涌而冰冷的海水中,一道明亮的金光划破黑暗快速下潜。

海怪乃寄生之物,所以尽管刚才的倾力一击中精神图景受到震荡,但她和时暮的精神链接依然稳固,始终没有丢失目标的方位。

不一会儿,虞微光再次锁定怪物的踪迹。

正当她要找一个最佳时机补刀时,迎面赫然涌现出一连串比人还大的泡泡!

她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但泡泡实在太多,即便往旁边闪避,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其中一个。

眼前蓦然一黑,当视野再次恢复时,一幕幕血腥残暴的影像霎时占据了视觉神经!

这是……时暮的记忆碎片?

不,这更像是被处理过的恐怖记忆合辑。

全是不打厚码就无法播出的暴虐场景,就连曾经朋友发给她的重口味大尺度邪典片,也远不及此。

影像的主角,是已成年的时暮。

此时此刻,她看电影时绝对会快进跳过的画面,在虞微光眼前真实上演。

她无法闭上眼睛,只能眼睁睁目睹,时暮被各种反人类的实验摧残的不成人形。

欺骗,背叛,虐待,一次又一次养蛊般的自相残杀……

时暮仿佛陷在一个永不见天日的黑暗渊底,无论如何挣扎,第二天睁开眼,等待他的依然是新一轮的炼狱。

大多数时候他撑到了最后,还有几次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死去,又复活,肉体的伤口会自动愈合。然而,精神就像一个被修补了无数次的破布娃娃,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清醒时,时暮要承受各种非人的折磨。昏睡后,他还要在被脑机灌输的噩梦中煎熬。

他活在一场无尽的噩梦中,以至于作为旁观者的虞微光,有时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魇。

无边无际的痛苦,滋养了寄生的怪物,也让时暮的精神日复一日滑向扭曲癫狂的深渊!

他疯了,不得不疯。

虞微光终于明白,时暮并非不会恐惧。而是在与恐惧共存的无数个日夜里,阈值已被拔高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所以,他不怕被关小黑屋,也不怕身体上的酷刑,唯独会本能地恐惧望不见底的深水……

“够了!”

虞微光全身金芒暴涨,禁锢她的多重泡泡瞬间应声破裂!

能隐约感知到躲在深海中的触须巨怪,然而眼下整片海域的震荡过于剧烈,实在无法锁定目标。

她霎时反应过来海怪真正的意图:它并非要对自己进行精神污染,而是为了逼迫时暮断开与她的精神链接!

“时暮,坚持……”

鼓励的话语来不及传达给对方,精神链接就彻底断开!

虞微光睁开眼,只见时暮跪在地上,低着头粗重地喘息,汗湿的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

她蹲下身查看,却见他张嘴就要咬自己的舌尖。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地将手指插进他的牙关。

时暮刚要用力,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咬的是什么。他呜咽一声,拉开虞微光的手,旋即狠狠咬住自己另一只手,咬得皮开肉绽也不肯停下!

这么久以来,虞微光刻意无视他的痛苦。而在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些许恻隐之心。

她的左手被时暮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手中,所以只能伸出右手摁住他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时暮,吐。”

虞微光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从未训练过他这个指令。

然而大脑陷入混乱的时暮,依然忠诚地执行命令,缓缓松开了鲜血淋漓的手掌。

“可以闻,但不准咬。”

她语气平淡地说完,索性就地坐下,默默注视着树影中洒下的光斑,随后安抚地揉了揉时暮的脑袋。

肩头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不知是时暮唇上的血液还是汗水。他把脸埋在她的肩头,似快要溺亡者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本能地大口喘息。

两人面对面一坐一跪,却谁也没有拥抱对方。

半晌,感觉到时暮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虞微光才平静地问:“可以了吗?还能不能继续?”

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灼热的呼吸轻轻洒在皮肤上。

虞微光没有推开他,保持这个姿势,重新建立精神链接。

然而,再次进入精神图景的一瞬间,她遭遇了伏击。

这一次的场景很眼熟。

她又回到了那个不愿去回想的房间。

表情癫狂的男人正把女人牢牢压在身下,不轻不重地啃咬她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