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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昭顿了一下。

“堂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昊看了看天:“就现在吧,也差不多了。”

“成,那走吧。”

“昊哥儿!”

“昊哥儿,早啊!”

“昊哥儿!今个儿集市带我一个!”

一路上,有不少人冲着沈昊打招呼。

在不知不觉之间,沈昊隐隐地成为了这个村子年轻一代的话事人了。

也并不是因为什么鸡蛋的事儿,事实上,村子里有人猜到鸡蛋的事是沈昊在折腾,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哪怕是秦三这种平日里小心眼的,也保持了沉默,同时也不会告诉自家的孩子。

他们通常都认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沈昊之所以受欢迎,那是因为他两次打狼事件。

第一次打狼,那还能说是运气好,第二次打狼,那可是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很多人都看到了那被打瘪下去的狼头,还有那往外冒血的手臂。

别的不说,这种行为,在所有年轻人的认知里,那就是大哥级别的操作。

这年头,最崇拜的,那就是有能力的。

老会计、老魏头、队长,这些人,都是有着独特的绝技在身上的。之前沈昊的父亲,也在这行列,作为猎人的儿子,其实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欢迎。只不过之前的沈昊,过于阴沉,敏感,就没有那么多人在意。现在不一样了,焕发出了属于他的光芒。

再加上一些聪明人家里明白沈昊可能是在折腾“养殖场”的那个。就没有阻止自家孩子的吹捧,也没有贬低沈昊。用游戏的术语来说,那就是声望“咔咔”地往上涨,都不带停的,在年轻一辈里,可谓是一骑绝尘。

看着沈昊愈发地受欢迎。

秦京茹小脸上的骄傲那是藏都藏不住。

她选对人了!

每年过年前的大集总是人山人海的。

尽管味道不咋好,但这气氛属实烘托得到位。

到了地,该去购物的去购物。

“午饭的时候回,你们要去买吃的就趁早。”沈昊从驴车上下来,交代众人。去年,是队长说这话,今年,轮到他了。

“成!”

其他人也没异议。

集市,没有一个具体的开放和收尾的时间,什么时候人来,什么时候算是开市,什么时候人走光了,什么时候算闭市。大多数人都是大清早,天蒙蒙亮就出门,折腾到中午就回村,最晚,也不会超过下午四点,再晚些,走夜路并不安全。

“我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秦昭昭叹了口气,戳了戳有些失神的赵念烟。

赵念烟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欢他的。”

秦昭昭:……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赵念烟张了张嘴。

“成了成了,先去邮局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寄过来。”秦昭昭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

爱情这种东西,冷暖自知,她没法子提供什么帮助。

“走吧。也不知道家里究竟怎么样了。”赵念烟打起了精神,朝着邮局的方向走去。

集市上的东西很多,琳琅满目,但都不是他们想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联系不上家里的他们愈发地焦急了。

“你跟你姑姑怎么样了?”赵念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秦昭昭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到底是上一辈的事儿了,她就问了我爷爷奶奶怎么样了,再之后,就没有问别的了。”

“对不起啊……”赵念烟低声说了一句。

“没关系,其实我本来也想说来着。”

“你不是……”

“嗯。”秦昭昭摇了摇头:“原本我是想着我不说,大概过些日子就回去了。你们下乡的情况跟我下乡的情况不一样。这么长时间了,我家里连个消息都没有,情况大概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如果我只是短期在这儿,我可能不会认。可若是长期不认,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长期……”赵念烟愣了一下。

她没想过。

长期待在这里。

从来都没想过。

秦昭昭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但她并不认为,她家的情况会跟秦昭昭家的一样。

可现在看来,好像,都差不多。

“真……真的要长期在这儿?”赵念烟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她不敢想象,长期留在秦家村是个什么模样,种地、修水库、堆肥,日复一日地劳动,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全部忘却,来了这里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不记得很多东西了,甚至,平日里最喜欢看的书籍,也没有时间去看。如果她留下来,留在这个村子里,她会发疯的!

她不想过这样子的日子。

“我不知道,来之前,我的父亲就告诉过我,如果长时间没联系,就让我跟姑姑坦白,最好,让姑姑给我找一户好人家。”秦昭昭的语气很淡,似乎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你甘心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赵念烟的声音抬高了几度。

刚好,附近的鞭炮摊子点燃了这集市上的第一发炮仗。

“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嗯,不知道。”秦昭昭的回答,淹没在这炮仗声中。

两个女生不再说话,而是闷着头,往邮局的方向走。

四周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并没有让她们感觉到欢快,反而加深了她们心中的那一丝迷茫,以及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躁。

另外一边。

“咱们再弄个热水壶吧。”沈昊挠了挠下巴,对着自家的小管家婆提起了意见。

“可那挺贵的……”秦京茹眼巴巴地看着沈昊。

“弄一个吧,喝水方便些。”

其实,很多人对于农村并没有一个相当深刻的理解,在这个时代,若是夏天,大多数农村人都是直接喝的生水,因为烧开太麻烦了,还要下柴火,弄出来之后,还得特地找一个容器装起来,还不如直接喝生水来得方便。这就导致了,这个时代的人,肚子里特别容易出虫子。

沈昊不愿意这样,他从不嫌弃麻烦。好在,家里还有一个老会计跟他一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