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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轸!你这个无耻卑鄙小人,竟敢勾结外敌一同谋害于吾!”

初平三年,长安城外,新丰之地。

徐荣的军队,正被敌军三面围攻,其中有一面之敌,在此之前甚至还是友军。

他在见到此情此景后,不禁放声怒骂着,那勾结外敌以至于让他陷入绝境的胡轸小人。

此时徐荣站在军阵之中,只见周边的士卒越战越少,所占范围也缩得越来越小。

徐荣心中,不禁暗叹。

今日,吾命休矣!

就在俩月前,董卓被吕布杀死,之后西凉叛军起兵反攻长安。

而徐荣与胡轸便一同奉王允之命出军抗敌,却不曾想那胡轸竟然私下勾结西凉叛军,致使徐荣今日兵败于此,再无翻盘之机。

很快,徐荣身旁的最后一个士卒,也倒在了他的脚边没有了气息。

他没有丝毫犹豫,神色也没有丝毫畏惧,手持兵器,孤身一人朝着千军万马冲去。

在斩敌数十人之后,徐荣终于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徐荣双手摊开成大字平躺在地上,看着已经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

这般颜色,就犹如他这一生,没有什么光明,一片漆黑。

徐荣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起了右手,想去触碰些什么,可是最后却都是一场空,什么也没能触碰到。

徐荣此时还不禁低声念叨着,

“我徐荣........此生究竟是为何而战?”

徐荣看不明白这个复杂的世道,他征战了大半生,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征战什么。

明明昨日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今日却成为了刀剑相向的死敌。

明明可以一同共建大汉,却都为了一己私利而举起屠刀。

官军,叛军,真是让人难以分得清楚啊,好似并未有什么不同。

那我徐荣,也算是什么呢。

细数往日之仗,似乎打的都是一些糊涂仗,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仗。

还以为董卓他能够...........

唉........罢了。

渐渐的,徐荣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他知道,他就快要死了。

就如那些曾经因他而死在战场上的那些人一般,最终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失去一切。

.........

.........

咚!

咚咚!!

“起!!!”

这是徐荣自闭眼后,再次传入耳内听到的第一道声音。

这样的声音他有些熟悉,应该就是军营中叫人起床的打锣声。

徐荣的第一反应便是起床,穿衣,然后集合,这些东西就犹如已经刻进了他的身体一般。

可就在他刚刚起身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丝丝不太对劲。

我徐荣,不是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吗?

为什么,又还活着呢?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各种真实感觉,徐荣对此很是疑惑。

“我说徐泽,你还在磨蹭什么呢,赶紧集合了,不然赶不上早食了。”

身旁的人,看着一动不动还坐在床沿的他,当即出声催促道。

徐泽?

徐泽便是我现在的名字吗?

摸不清头脑的徐荣,只能暂时跟着身边的人做着同样的事情,以免让他人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顺便在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渐渐的,徐荣逐渐发现,他竟然来到了一个距离他身死九百年后的世间。

是为大宋一朝,这大宋与大汉之间,更是隔了不知有多少朝代。

他现在的名字就叫徐泽,其身份便是大宋御营中的一个普通都头。

这个都头大概就等同于一个百人长的职位,手底下管着两个队,每队五十人,设队长。

一个都管辖两个队,一都便是一百人,设都头,也就是徐荣他现在的职位。

五个都为一营,设将官,而五个营为一军,设统制,统制之上还有都统制,是为大宋军制最高军队单位。

徐荣在刚刚得知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太熟悉。

但常年在军中的他也能很快就能适应下来,虽然这称呼有些变化,但属于换汤不换药,大致实情还是没什么变化的。

已经死过一次的徐荣,就这样在御营中平淡的待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的这里,也不知道他来到这里有何意义。

但既然如今活得好好的,总不能无故去寻死吧。

后来在御营中待过一段时日的徐荣便发现,这御营待着是真的舒服,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安逸的军队。

操练?

不存在的,什么是操练,压根儿几乎就没有过。

至于战斗力,那当然同样也是没有的,这又怎么可能会有战争实力呢。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徐荣还清晰的认识到。

这上头的将官,统制,乃至那都统制王渊,皆是酒囊饭袋,一群废物,都是没有一点儿真本事的。

徐荣敢以上项人头保证,这帮子货色若是上了战场的话,除了掉头就跑以外,别无出路。

徐荣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还会养着这般无用的军队,是钱粮用不完了还是怎么着。

他认为就这样的废材军队,除了空耗军饷粮草以外,可谓是一无是处。

在见到这样的现象后,徐荣心中感到十分的难受,这帮人简直就是在侮辱军队二字。

可徐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如今可不是什么中郎将了,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百人长........小小的都头罢了,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后来又在闲聊中得知,在这里待着的武职之人,大多都是在朝中有关系有人脉的,就类似于昔日的世家子弟。

别的暂且不谈,就光是他自己手底下的两个队长,其中就有一个队长的舅舅是朝中某部里的郎中。

虽然不知道这郎中是个多大的官儿,但感觉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也就是说,徐荣现在手下只有两个队长,却有一个队长都管不了,就因为这个队长的舅舅是郎中。

当然了,徐荣只需稍稍显露一些东西出来,便可将那不知所谓的队长给治得服服帖帖的,见着他都得打哆嗦。

但是没有那个必要,就算他把自己这一都将士都练成了精锐之兵,只是又有什么意义呢,什么意义都没有。

这也仅仅只是小小一都将士而已,而且这一都编制的一百人还不满员,因为上面还有人要吃空饷。

就那他徐荣这个都头也被迫多吃了几个空饷,每个月没来头的便多领了几个人的军饷。

不吃都不行,如若不然的话,他这个都头也没的做。

徐荣心中不禁暗叹.........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世道啊?

这他娘的也能叫军队?

军队都长得这样儿是吧?

而且这御营还是属于天子脚下的嫡系军队,而徐荣所在的中军,更是御营重中之重的中军。

结果就这?

御营中军?

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得,就这样吧,既然大家都如此,那徐荣又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就这般混着走呗。

可是后来,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徐荣心中的那团火又再次燃了起来。

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长相英俊身体壮实的人,骑着一匹高大的大白马来到了这军营中。

他随后就站在军营中央的高台之上,他说他是官家才刚刚亲自任命的御营先锋将,名叫吕荣,现在是来为先锋军选兵来的。

徐荣对此是不屑一顾的,甚至都懒得去多靠近一步。

选兵?

在这里选兵?

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若是在这里能选出什么好兵,我徐荣当即就把这大门给吃了。

很显然,那名叫吕荣的人很快也意识到他走错了地方,也正如同徐荣所预想一般。

没法子,这里的士卒确实没法看,压根儿就没的选。

正巧这时候他们的最高长官,王渊王都统制来了。

也是走上高台说了一些话,大概就是要让大家都好好配合吕荣选兵之类的。

结果那吕荣完全看不上这些步卒,竟然在直面王都统制时,口口声声讨要军中那为数不多的三五百骑兵。

其实在徐荣看来,这些个骑兵的实力其实也与其他步卒差求不多。

下了马来其实也没啥两样儿,都是那种一上战场就只知道逃跑的货,徐荣他对此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但王都统制在听到吕荣此言后,当场大笑,说什么也不给。

还说你吕荣简直是大言不惭,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还想要骑兵呢,门儿都没有。

王都统制不给,但是吕荣却偏偏就要,继而二人便开始争执起来。

于是滑稽的一幕便出现了,吵着吵着就开始大打出手了。

吕荣以一己之力,力战连带王都统制在内的上百亲卫,当场打倒一片。

然后还亲自将王都统制给吊在的辕门架子上,这一吊就是整整一夜啊。

之后吕荣便顺利的带走了军中这为数不多的骑兵。

当时这营中少说也有上万人,若是一个个的挨着上,就算累也该累死那吕荣了吧。

但要说当时为什么没人上呢,原因很简单,大家都跟他徐荣一样,在某个角落处待着看大戏呢。

反正这王都统制也不是个东西,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去帮这个货色干求,没事儿干了是吧。

只能说,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浑身都舒坦。

而且眼看着吕荣身手如此之生猛,谁又愿意去平白无故的挨这个没所谓的打呢。

甚至就连王都统制都被吊在辕门上了,也没人去帮忙将其救下来。

徐荣细细看了看,即便是他上前应战,恐怕大概率也不是这吕荣的对手。

说起来,看着这吕荣的身手,倒是不禁让他想起了在他那个时代的吕布。

不能说是大差不差吧,只能说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徐荣对此也并未多想,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他徐荣也可以有所作为。

凭什么他吕荣可以这般行事,而他徐荣就不行呢。

就算他没有吕荣那般武力,但平心而论也不见得差距就有多远,最多也就是八九十步比一百步。

于是在这几日的时间里,徐荣便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情。

特别是后来又听说,吕荣在带着骑兵离开的当日,金军骑兵便杀了过来,吕荣凭借一己之力斩杀上百金军,犹如战神一般。

徐荣思维极为敏锐,他的个人武力与他的战略眼光相比,其实什么都算不上。

他当即意识到,这大宋朝廷恐怕是出了天大的问题,这扬州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天子所在的地方。

金军凭什么就能一下子打到这扬州城下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只能说全都烂光了。

如此一来,徐荣便觉得他更应该做些什么了。

带了一辈子兵的徐荣,而且还是除最后一战而常胜徐荣,眼看着这军队不断烂掉,他实在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才行。

徐荣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便是能够回他曾经的故乡去看一看,曾经本想着等天下太平了就回去看看,结果到最后身死天下也没能太平,暂且视其为当前的目标吧。

后来徐荣又得知,怪不得说那日吕荣敢如此以下犯上,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打王都统制,原来是因为吕荣得到了官家的认可。

只要得到了官家的认可,打了也就打了,王渊不过一废物尔,又能咋的。

自此以后,徐荣对于这样的事情就变得更为重视了。

他必须想办法要在官家面前露一次脸,表现一下。

因为从那吕荣的经历便可以看出,官家可谓是唯才是用。

只要能打,有真本事,就能得到重用,吕荣便是活生生的最好的例子。

毕竟听说这吕荣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已,还不一定比得上他如今这个都头职位呢。

而且吕荣也一样并未有什么复杂而强大的背景人脉,啥也不是。

故而凭什么他吕荣可以这般做,而我徐荣就不行呢,没这道理。

不管如何,徐荣都决定试一试。

即便最后什么都没有捞着,那也是尽力了。

徐荣有预料到,官家近日必来这御营中军。

没有其他理由,因为王渊自那日被暴打之后,王渊他便再也没有来过了,估摸着他也没这脸面再来了。

不管怎么说,也无论这御营中军到底是有多拉垮,毕竟近两万人的数量就在这儿摆着,哪怕是两万头猪也该来个人管一管吧。

所以徐荣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就在刚才,有人来报,说是官家要来此营中巡视。

徐荣在这一刻便立马意识到,他的机会已经来了。

所幸并没有让他等得太久,不过小几天而已。

那么,也是时候该在官家面前,来展示我徐荣的真本事了。

若是最后官家能将这御营中军,交给我徐荣来掌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