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一撤，一切恢复如初。
殷骏和白冰冰继续御剑，片刻便到了对面的山坡。
只是两眼，殷骏已发觉有些不对劲，这里变化实在太明显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还是刚才的这里？”
虽然听起是句废话，不过连傻子都看得出，这里跟刚才不一样了：水不流了，泉眼变成了一个没有水的深坑！如今，只留下一个水潭而已。
白冰冰尽力回忆先前这边的状况，“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突然就变了？难道是……障眼法？”
他们开始检查唯一留下的水潭。
潭水清澈见底，没有生物，没有气息，也没有赵宛如提到的能量波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潭。
不过，即便是普通的水潭，出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整件事就显得极为不普通。
鬼界怎么会有天界一样的清泉？
传说，在鬼界里一共有三条河：忘川河、冥河、弱水，鬼界所有水的源头都来自这三处，无论取自哪里都会沾染鬼气，只有这一潭水例外。
作为白沐尘的女儿，白冰冰见识广博，熟读史今典籍。看着这一池的泉水，她想到了另一个相似的情形，古羊泾。
当年，古羊泾在没有干涸之前，也是由鬼界的冥河水，汇成了清溪。
这里的泉水会不会和古羊泾的形成相似？
古羊泾……古羊泾村，那是李承天的家乡。
难道这泉水和李承天有什么关系？
白冰冰琢磨不透，殷骏就更想不明白了，本来还是山泉，现在只剩一个水泡子了，山泉哪去了？
不知者无畏，殷骏蹲下身子，把手伸进水里，捧起一捧水，在鼻子下闻了闻，想试着尝一口。
“殷骏！你干什么？”白冰冰见状大声喝止。
殷骏吓一跳，手上的水洒了一身，“这好像就是普通的泉水啊，我想尝尝，不喝，尝了直接吐。”
“不行！万一……”
白冰冰话音未落，殷骏突然大叫一声，“你看！”
顺着殷骏手指的方向，水潭的底部，一块湛蓝色的石头弱弱地散发着微光，如果不是他蹲着看，确实很难发现。
“我去取上来！”殷骏卷起袖子就准备下水。
“小心！”白冰冰叮嘱道。
潭水清澈见底，水下的状况一览无余，加之大小也只有标准游泳池那么大，肉眼之下，看不到任何危险。
潭水不深，殷骏走到那块石头的位置，水位也只到殷骏的腰。他直接潜入水底，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然后快速上岸。
“给，拿着。”殷骏把石头递给了白冰冰。
白冰冰把它摊在手心，细细观察。
这块湛蓝色的石头呈椭圆形，无论是样子还是大小像极了一颗橄榄。经人工打磨，做了上百个抛光面，在光照下还能反射出绚丽的火彩。
殷骏盯着这块石头，嘴里嘀咕道，“怎么看着像一块蓝宝石。”
白冰冰问道，“蓝宝石？什么用？”
“就是饰品，带着装逼用。不过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提到大蓝宝，殷骏的眼睛又亮了。
那么大一颗，那些海蓝之心啥的在它面前，简直都是弟弟。
白冰冰一听，直接把石头收进了储物袋，“走吧，回去了。”
“别介，商量商量啊！给我保存行不？喂！等等啊！”殷骏在她身后追着大喊。
在另一边的山头上，妘藜芦见赵宛如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赶紧将她抱起，“宛如，你怎么样！”
她摸摸宛如的额头，又探查了一下脉搏，除了心跳有一些快，其他并无异常，只不过她还在昏迷中。
萧青临在一旁无所适从，“她没事吧？”
妘藜芦回道，“应该没事，只是精神有点虚弱。”
“宛如妹妹还没醒吗？”白冰冰从空中飘然落下，殷骏紧随其后。
妘藜芦摇摇头，“你们有什么发现？”
“只有这个。”白冰冰将蓝宝石摊在手心，给他们看。
“这是什么？”萧青临从未见过这样的宝石。
殷骏讥笑道，“土鳖，这叫蓝宝石，懂吗？”
“就你懂，你那么有本事，去把宛如妹妹弄醒。”
“宛如妹妹怎么样了？”
“没事，放心。”妘藜芦接着问道，“宛如提到的能量波动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这个，白冰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在记忆中缺失了一块，或者，时间被暂停，有人在暂停的时间抹平了泉水那边的痕迹。
还有一点，她原本在心里的那一抹担忧也跟着消失了。
她直言道，“泉水没什么问题，不过泉眼却消失了。只能等宛如妹妹醒来，看看她那有什么线索。”
“消失了？！”白冰冰奇怪的用词让妘藜芦想开口继续问，不过当看到她那皱眉沉思的样子，恐怕也就知道这些了。
“没有能量源，是不是意味着禁锢黑森林的法阵就失效了？”萧青临问道。
白冰冰回道，“可能吧，我也不太确定。”
殷骏用附近拾来的黑木柴搭了个篝火堆，引燃之后才发现黑木燃烧还能散发出浓郁的鬼气。虽然他们不喜欢，可赵宛如是鬼族，也许对她的恢复有一些帮助。
不过，至少燃烧的火苗还是正常的颜色，在这一片漆黑的环境里，也算有了一丝光明的慰藉。
正当殷骏托着腮帮子无聊到快睡过去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冲散了他的困意。
赵宛如醒了。
妘藜芦和白冰冰已经迎了上去，“宛如妹妹，你没事吧？”
赵宛如明显是受了惊吓，面露惊恐，眼神闪烁不安，双手紧抱双腿，身躯还在微微颤栗，“我……鹰眼……鹰眼……”
殷骏重复道，“她说的是……鹰眼？这是什么东西？”
白冰冰嘴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大脑里搜寻着每一丝有关的记忆。
鹰眼，这到底是人名，还是妖兽？是赵宛如看到的东西，还是代号？
鹰眼……她能确定，在天界，并没有一只叫鹰眼的妖兽，那只能是人名，或者代称？
一只鹰眼……猎鹰的眼睛，犀利、尖锐，目光如炬，能洞穿一切。
所以赵宛如才会被惊吓到，这样推断，就说得通了。
只是这鹰眼，到底是谁的？
妘藜芦给赵宛如服用了凝神静气的丹药，片刻之后，药力被慢慢吸收，赵宛如终于平复下来。
她紧紧地搂着妘藜芦，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害怕！”
妘藜芦抱着赵宛如安慰道，“不怕，不怕，发生什么事了？”
赵宛如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向他们讲述了所看到的一切，甚至连这个人是潘冢山大乱的罪魁祸首，都一并相告。
萧青临绞尽脑汁，“鹰眼……谁有这样一只眼睛呢？能扰乱一方鬼域的势力，非同小可……”
至少他认为萧家没这个能力。
在八大派之上的势力……难道是神尊昊天？
白冰冰听完更加困惑，既然那个拥有鹰眼的人那么厉害，为什么突然放弃在这里布置了数万年的法阵，还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要拿捏他们几个，不是如同砧板上的肉？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出手，帮了他们。
九幽狼王，堪比合道。能禁锢合道、又力敌西方鬼帝的鹰眼，其境界深不可测，而这个帮他们的人居然能驱走鹰眼，会是谁呢？
在白冰冰能想到的人之中，也只有妖帝妖祖魔尊魔祖这一类，才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事，可他们根本不可能来鬼界。
鹰眼跟飞鹰标记，又是否存在联系？
一连串的疑问，让白冰冰无从下手。
万幸，赵宛如没有伤到识海，休整了半个时辰，她的精神基本上已经恢复了。
她见面前的几个哥哥姐姐，神色略带犹豫，欲言又止，已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却不好开口。于是她笑盈盈地说道，“哥哥，姐姐，我探查过了，这里的能量波动已经消失了。”
“那就是说，黑森林里的禁制，已经解除？”
“应该是，黑森林一带的黑山，除了这里，我没有探查到其他地方有能量波动，现在这里的能量也消失了。”
“走啊，还等什么？回去找狼王领赏！”殷骏突然兴奋起来，这可是一出手就给了三只鬼域金蟾的九幽狼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