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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快逃!”

一声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马匪拉扯着缰绳,脸上攀满惊恐之色,他们慌慌张张地朝着远方驾马而去。

“哒哒哒!”

急迫的马蹄声响起!

对于自己同伴的死,他们毫不在意。

想到那怪诞的白脸人,他们现在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白尘然杀死马匪的手段,如同妖艳的火焰在他们心中挥之不去,那两个人就这么突然消失!

他们怎么能不胆寒!

白皙的面容。

鲜红的戏袍。

漆黑的羊角。

怪诞、诡异,凝聚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他是人吗?

人怎么会长这个样子?

妖仙!

这是妖仙!!

一方脸马匪满脸胡渣,他驱动着马匹想要远离白尘然。

想到刚刚自己怎么就这么看着,没有反应过来,心中一顿懊恼。

脖子扭动,他回头一看。

蓦然,两道视线相互碰撞。

张大嘴巴,他神色大骇,缰绳蓦地拉直,险些从马上掉落下去。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寒冽,仿佛一个黑暗的漩涡,想要一点一滴地把人的灵魂撕扯出来,然后咀嚼,吞咽进去。

牙齿发颤,他一下子恐惧到极点,仿佛被刀劈开了胸膛,让他喘不过气。

尤其是白尘然那冰冷的视线,让他如坠湖底。

背后因为胆颤,早已湿漉一片,麻衣与身体紧紧贴合。

马的速度很快,就这么一会功夫,方脸马匪超过大部分人。

回头看的,不止他一人。

后边的马匪注意到白尘然看过来,在看到他眼睛里的杀意时。

顿时!

他们纷纷脸色大变。

那些落后的马匪们,脸色骇然,他们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惊慌起来。

眉梢冷俊,白尘然望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冰冷的视线狠狠地刺向他们。

与此同时,数十道气机锁定在他们身上,他背后八米之高的虚影也缓缓显现。

刚刚得到这具身体的记忆,白尘然了解前因后果后,他哪里会放过他们!

他低声喃喃,把头抬起,双眼遥看他们,冰冷的视线如同冬天的刺眼的白雪。

他口齿轻起,不急不慢。

顷刻间!

无论距离多远,哪怕离开几百米范围的马匪头目,他们全部身子骤然一紧。

两句话在他们的耳朵里炸开!

如同恶魔的低语。

“【因果术法!】”

“【『二阶』无相身?八臂菩萨!!】”

轻飘飘的语气传入他们的灵魂深处。

“轰隆!”

犹如天在倒塌,他们耳朵里传来撕剧烈耳鸣。

顷刻间,他们感觉到天旋地转,犹如世界颠倒,他们全部从马背上摔下,然后跌在地上。

身体传来剧烈痛楚,他们脸色痛苦,仿佛灵魂在被什么东西撕扯,脖子无力地歪倒在一旁,眼睛里地灵光也在渐渐消失。

场面中,马匪们仿佛失了神志,皆匍匐在原地,马匹也受到了惊吓,丢下主人逃去。

“扑!”

地面照的殷红,一股火焰突然出现,席卷在他们的身上。

“啊——!”

一只焦黑的手伸出,绕过头顶,想要抓住逐渐漆黑的天空。

在最后一缕霓虹光辉消失在山峰上。

几十号马匪皆化为灰烬!

这发生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些不是道人的凡人,在业火的燃烧下,连一秒都没有撑过。

灵魂、肉身、不存在于世间。

他们连鬼界幽都都去不了,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

无相菩萨?八臂菩萨,已登临二阶。

恶为因,亡为果。

以恶孽为燃料,灼烧一个人的灵魂、身躯、血肉、以及他的一切。

与此同时。

那一座宏伟、扭曲的神袛也终于出现。

在白尘然背后悄然怪异的扭动着。

那是无相菩萨!

座下莲花台,手中兰花指。

祂的面部由无数根细线组成,就像蛆虫在里面蠕动。

身躯宛若水中身着轻纱的女人,给人一种朦胧之感。

影像一会儿显现,一会儿消失 ,就这么不断介于虚与实之间。

而祂的身后,赫然是八条白瓷般的的手臂,像圆弧一样一字排开,宛若瓶中花束。

身前一双纤细的手指端正摆在胸前,扭着柔和的兰花指,仿佛美貌的女人举着山河扇子,在温和尔雅。

“刘……刘哥。”

此时,碎裙女孩语气颤颤巍巍,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认识几年的商队伙伴。

看着白尘然,她的眼睛深处带着害怕。

白尘然摸着头,凌乱的黑发遮掩在额前,一双眼睛影影绰绰。

“呼呼~”

他的呼吸声有些沉重。

“好!”

“好!”他连说两个‘好’,语气充满痛恨,白尘然黑眸爆发寒芒咬牙道:

“画羊垚,你想继续下这盘棋,那就来吧!”

“哈哈哈!”

他笑的疯狂。

白尘然不知画羊垚的灵魂在哪里。

【无相菩萨】本就是因果术法,哪怕画羊垚本就是一具尸体,只要他做的[恶]还在,它就能再次化为燃料,燃烧他的一切。

就算他的灵魂与身体隔绝十万八千里,【无相菩萨】能锁定有关于他的一切,将他焚烧殆尽。

可画羊垚的灵魂已然死亡,他身上的气机消失,代表他已经被制裁 ,真正成为一具尸体。

身体里的画羊垚,是他死前的部署!

喉咙处传来甜腥味,白尘然咽了一口水,他的双眼里划过不解,也有一丝担忧。

画羊垚既然死了,他做这最后一步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报复?

不!

不!

绝对不是!

『天牝道道君』怎么会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死去。

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白尘然猛然摇头。

碎裙女孩缓缓靠近,她的身体有些发抖,但她还是在渐渐走向白尘然身边。

白尘然早已发现了她,他不想理她。

他的大脑一片迷雾,还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

想啊!

快想——!

他一抓头颅,在摸到手臂粗的粗糙物时。

猛然间!

他突地抬头,像是猜到了什么,睁大瞳孔。

他声音如同蚊子叫,用只有自己能听的到。

“为什么……”

“为什么我拔了它,它还能再长起来……?”

一个猜想浮现脑海。

‘『生命源质……』’

他扒开戏服,露出里面的黑色小兽,垂首望去。

“是你吗?”

“画羊垚难不成想要借你的手复活?!!”

“复活身体!!”

“复活灵魂!”

“……”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一声咆哮。

“开什么玩笑?!”

“与我的身体融为一体,你就会复活吗?!”

“画羊垚——!!”

漆黑的夜空上,仇恨响彻天际。

如果这是真的,那向死而生的…不仅仅是白尘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