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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因这一生,不是在捉奸,就是在捉奸的路上。

就连一早要来辞别,酝酿出的悲伤情绪,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清早,只要是他来打开师妹的房门,就能随时随地发现新的野男人。

还是有规律的依次递增。

上次是一个,这次是两个,他有预感下次推门而入就是三个。

他凶光毕露,右肩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干粮。

左手抱着个圆形糕点收纳盒,右手捻起一块用力一咬,恶狠狠的瞪了眼傲慢和嫉妒,然后又软又可怜的看向菩然:

“我走了。”

眼眶红红的。

我走了哦。

要和你分别好多好多天,真的要走了哦。

菩然:“……”

她犹疑的迈开步子,走过去抱了抱他,道:“我会想你的?”

叮咚——

密码输入正确!

琉因眉目舒展,笑逐颜开:“我也是。”

他似乎在忐忑不安,怕被丢弃,所以再三叮嘱:“不要把我忘了。”

临别的一眼红润润的,像是夜间忽起的大雾,氤氲点点水汽。

色欲哼笑:“你要把他忘了,还不如直接拿走他的那条命来的痛快。”

菩然望着琉因走远的背影,拍了拍脑袋,很认真:“不会的,我的记性很好的,就比如初遇时你变成菩萨拉我下水……”

点点滴滴,如数家珍呐!

这一下惊的色欲脊背发凉,这种不愉快的事就别记住了啊!

他赶忙拉着菩然的手腕,额角虚汗:“我有事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真是要紧事,还特地挑了平日都不会有人的偏僻地,在屋子附近还布下了幻术,这才合上门,面色凝重。

没了花花绕绕的话术,倒是少见的直奔主题。

“夜间,我瞧见了一些东西。”

他微顿,继续道:“你该是知晓我的能力。”

菩然也像是打了针清醒剂,整个人提起了精神:“你说。”

色欲缄默片刻,拳头拧紧间,指甲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喉头干涩发哑,眉间褶皱久久无法舒展,那股事态的紧张严重感扑面逼来。

“不久后,懒惰会重伤失踪,生死不明。”

菩然的心重重一跳。

这是色欲预见的未来碎片,未来是既定的,哪怕改写了必定的过程,仍会有许多因素不可抗力的去达成这个结局。

这一点色欲深有体会。

“贪婪的情况很不好,血钻碎裂,下落不明。”

“傲慢不知晓在何处,只是躺在血泊里昏迷。”

“嫉妒……眼睛大抵是看不见了。”

他每说一句,心口的窒息感就更浓一分。

那些一闪而过的碎片,只有绝望,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看见未来后心里无法承受,急切的想要来找菩然商量。

而他的师妹呼吸也凝滞了般,这是色欲第一次瞧见她露出这种森严肃穆,只有一片黑水般压迫的死气沉沉感。

仿佛二人皆在无法逃生的沼泽,越陷越深,最后溺毙。

新年的第一天,窗外阳光明媚,府内喜气洋洋,屋内的二人只觉得这没有重量的光线也显得格外沉甸压人。

“你还预见了什么?”

菩然的声音略微沙哑,像是久经跋涉未曾饮水的旅人。

严重的事态令色欲也没有心情满上一杯茶水。

他的嗓音一样干燥暗哑。

“暴怒……赤昭不久后似乎是会经历一场战争,我只知此战过后,赤昭再无精锐……”

“还有暴食,密疆被人蓄意捣毁,他怕也是丢了半条命。”

“我……”

色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般轻轻吐出,窗外枯木抽芽,生机蓬勃。

“我遭碎空追杀,坠崖了。”

“……”

七个人,无一幸免。

显然这是对方密谋好的,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一刻,时光偏转,宗政衍的绝望跃然纸上。

那种预见自己族人惨遭屠戮,自己却无法改写结局,什么也扭转不了的无力感正充斥着二人。

菩然也不知,自己还能去做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预言,令她脑中乱作一团,不知该如何破解。

她陷入长久的沉默,眉头紧蹙不松,挺的笔直的脊背线条,似乎随时会被拉断。

“你们……”

漫长的等待让色欲屏息凝神,好不容易等到菩然开口,他只是默默将手覆在她的手背,当做安慰。

“你们都出事,可我只有一个,那我先捞谁呢?”

不带一丝玩笑的,她是真的很苦恼这件事。

色欲:“……”

一直捞我们,您真的辛苦了!

这莫名涌上心头想给师妹鞠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本来沉重的气氛因她这么一说,色欲竟一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可他笑不出来。

因为——

“也许你捞不了。”

“为什么?”

“你大抵也是出事了。”

“什么!”

菩然不可置信,“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横眉冷对。

怎么,是看我最近有些贪图享乐,所以佛祖派人来教训我了吗?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一点自己被打趴下的可能。

见她瞪大眼睛,憨态可掬的模样,色欲无奈的扯着她的衣袖,软声,清越悲凉:“好姐姐……这下真要死局了。”

小石头虎躯一震,板起脸:“就只有咱八个会出事?”

什么叫就咱八啊!

我们忘忧谷要全灭了好么!

色欲一时语塞,八个还少么!

他颔首,落在菩然眼里十分悲壮。

“嗯,是我们八个。”

“提前知道当真是惹我心烦,你说我若真殉了,能不能和你葬一块?”

冷不丁的他的那张脸被人用手狠狠向两边拉扯。

菩然面无表情:“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脸颊发疼,眼生欢喜,支支吾吾:“姐姐还是舍不得我……”

“不,是我才不会死。”

说什么合不合葬的?

我长命百岁呢!你莫挨我!

她屈起手指一弹男人眉心,“咚”的一声脆响,那片凝脂细白的肌肤很快红了一片,像是掉落的梅花瓣,甚是好看。

只是疼的色欲眼中不可控制的溢出生理性盐水。

他捂住眉心哀怨的睨她,本来我就够难过了,你又为何要用这么大的劲弹我?

痛死了。

菩然却是不理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杯茶,随后一口饮尽,抬臂一擦唇,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你做什么去?”

“我去找人破局啊。”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色欲更是无奈至极,颇有些认命的妥协和自嘲在其中:“未来是无法改变的。”

“我又没想改变。”

走到门前的少女一步踏出门槛,清冽的声音似从九天传来,落在色欲的耳畔是那么的缥缈。

“我只是想去努力一下。”

螳臂挡车也好,蜉蝣撼树也罢。

她不管未来如何,只求自己不留遗憾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