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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字眼,尽管每个人对家的定义或有不同。

也许是大家,也许是小家,也许是安息之所,不管怎样含家的字眼一定包含了他们最终归宿的渴望。

所以即便是暴怒这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听到“家”时仍会有一丝动容,琉因更是如此。

新建密疆忙的不可开交,他还是毅然决然陪菩然回家过年,其中蕴藏的期待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结果高高兴兴来,哭哭唧唧每一天。

这个家里的雄性生物他就没有一个看顺眼的。

不高兴了唤两条蛇耍耍,发现有条公的他都能把人家一把抓起甩树杈上。

他委屈,有地说,可是说了更委屈。

那么多兄弟全都心平气和的给他两刀,是魔鬼!!!

等来到嫉妒的落脚处时,发现他正在收拾药箱,琉因置气往木椅一坐:“四师兄,我决定过两天就离家出走。”

嫉妒手底动作不停,纯当小孩子闹脾气,一如往常温和,道:“又怎么了?”

“傲慢承诺我的事他反悔了,我都说了反悔是小狗,他还敢反!”

瞧瞧,气的三师兄也不叫了。

“他说了?”

琉因匪夷所思,瞠目结舌,仍觉得先前见鬼了:“说了,我好像是听到一声汪。”

犹记那时山崩地裂的惊悚心情,震得他大脑宕机好一会儿。

嫉妒弯唇,摊开纸提笔在上写药方,笔锋柔韧,字体隽秀。

“那你服不服?心里可对他毁约怨得起来?”

“这……”

说实话,琉因怨不起来。

如果傲慢什么都不做就离去,琉因肯定恼他,但人家守约,换句话来说就是有担当,这等折辱之词仍说的不卑不亢。

那可是定远侯啊,现在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说骗人是小狗这种话,是不是太过粗鄙为难人了。

嫉妒落笔,晾晒笔墨,笑道:“傲慢能坐到这个位置,手底那么多人誓死追随,自然是为人处世皆令人信服,世间真君子没有多少,他便算得一个。”

“你怎么还为他说上话了……”

琉因嘟囔,却觉得心里莫名好受些,还是嘴硬道:“可小师妹就一个啊,他一来跟我抢,我感觉自己更没胜算了怎么办……”

嫉妒按在药箱的手指微紧,不动声色道:“他毁的是这个约?”

“是啊。”

琉因应完才好奇发问:“说来你现在收拾这些东西干什么去?”

“奴才说侯爷头疼,让我收拾下去为他看诊。”

“那你……”

为什么突然打开药箱往里面放了铁杵似的银针啊,这么粗真的不会死人吗?

嫉妒笑的温良无害:“本来我想温和治疗,但左右一想,还是以毒攻毒让他痛上加痛好的更快些。”

小神医药箱一提,步履生风的离开了,琉因总觉得不对劲,祭献所有脑细胞终于想到了答案,激动的他一拍脑袋。

哎,咱娘是为咱报仇去了!

奴才在前方领路,嫉妒与褚阶和宋昭交错而过。

两人蔫巴巴的,想来是要去见菩然,结果被傲慢下令撵了出去。

中午出了太阳,琉璃瓦上积雪融化,水珠沿着屋檐不间断的滴落,敲击的叮咚声谱成一首还算轻快的乐曲。

雪水滴落串成珠帘,屋檐之下男人负手而立,修眉远目,羽仪轩姿。

世界本就一片雪色,他又是银发白衣,仿佛整个冬日便是为他而造。

隔着一层水帘,嫉妒与他四目相对,文质清隽的男人笑意不达眼底:“听说你头疼,我来为你瞧瞧。”

傲慢眸光下移,瞥过他的药箱,意有所指:“你又打算折我几年寿命?”

“侯爷这是何话,听说你近些日子脑子有些沉溺儿女情长,我用铁杵给你敲敲就治好了。”

“啪嗒——”

雪水从屋檐滚落,圆润润的一颗落到地面碎裂四散,迸溅出一股阴寒之气。

二人针锋相对互不退让,瞧见嫉妒眸中转变的神色,傲慢抿唇。

青旋一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回来一趟,这些人全变了心思?

“吱——”

门一把被拉开,响动声令二人一块抬眸看去。

菩然顶着乱糟糟的乌发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眉头紧皱一手扶额:“睡一觉我这脑袋可疼的快裂了。”

闻言嫉妒连步跨过水幕,几滴雪水落在他的发顶,浸的头皮一阵凉寒。

“具体是个什么症状,来,进屋我给你好好瞧瞧。”

那股殷切劲让傲慢都没眼看。

“哎,不是,就是做了个梦扰的我头疼。”

傲慢眼中掬起涟漪轻笑,问:“梦到什么了?”

一开始不还是哼哼笑吗,怎么醒来就愁眉苦脸了?

菩然叹气。

“梦的开端还是很美妙的,我都成仙了,和二郎神一道去参加蟠桃会,还看见了观音菩萨!”

得知她没事,嫉妒也松口气,口吻轻松不少:“然后?”

菩然十指无措的张动,脸上露出既兴奋又痛苦的表情。

“然后孙悟空大闹天宫,怒砸蟠桃宴,他那金箍棒搅的是天地旋转,我的脑袋,我的脑袋……”

梦里喜欢的神佛见到了,偶像孙大圣也见到了,可是过程相当痛苦。

大圣左一声“呔!”右一声“呲!”搞得菩然脑袋像有一团蜜蜂嗡个不停。

佛祖命她去拿下孙大圣,她不忍心对偶像下手,结果佛祖生她气,走了。

小石头一觉睡醒从没感觉这么难受过,从身到心,不仅痛苦,还绝望。

“快,快给我备马,我要去寺庙拜拜佛祖!”

得哄哄人家呀!

此事重大,关乎我未来前途,马虎不得!

两个男人简直哭笑不得。

但凡菩然能把对佛祖的偏爱分给他们一分,那七大罪直接变身七美德了好么。

“来人,备马车。”

“是。”

傲慢牵着菩然回屋,门“嘭”的一关,碰了一鼻子灰的嫉妒:“???”

人干事?

不知道傲慢又在菩然耳边吹了什么风,只听屋内响起小师妹的高呼声:“四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晚点我再去找你!”

现在她要翻傲慢的牌子一道出门,晚上再翻嫉妒的牌子促膝长谈。

扪心自问,菩然觉得自己待人一向真诚,对谁都不偏不倚,去了青旋那么久,嫉妒一行人都在身旁,冷落的是傲慢。

所以当人家提出想和自己一块出门,不要带旁人时,小小要求,她肯定应下啊。

无精打采离开的褚阶宋昭二人组,正站在池塘边怅然叹息,不曾想很快又迎来一人。

公子眉目如画,颓然一叹。

“哎。”

不是嫉妒又是谁。

对着满池的寒冰,三人忽然惺惺相惜起来。

哎,你也是被他撵出来的吗?好巧,我也是!

屋内的二人正在准备。

傲慢的银发盘了起来,头戴帷帽,帽檐垂落的轻纱将他的面容遮挡,菩然又夸了句好看,弄得他努力板脸半天也没有让耳尖的热度稍微消退一点。

感情一旦变了,那么菩然的每句话对傲慢来说,杀伤力自然成倍增加。

就比如别人夸你长得漂亮,你会很开心,但如果是心上人夸你,那你就会开心到反复横跳后三百六十度螺旋升天在宇宙霹雳爆炸表演最美的烟火。

“那走吧。”

菩然也戴上帷帽,迫不及待的领着傲慢进马车。

她要去最负盛名的寒山寺拜见佛祖!

当车轮缓缓滚动驶出侯府,池塘三人组举起石子往冰面狠狠一砸。

呔!

好气!

此刻的时间也不过刚到晌午,盛京的街头一片繁华,热闹至极。

宽阔大道车水马龙,楼上品茶的,打马游街的,富家子弟随处可见,权贵更是不少。

菩然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忽而道:“停车!”

“仙家,街边小摊的东西不错,我去买些回头送给他们,这样晚上就没人闹了。”

傲慢:“……”

你也是不容易。

“那便一起吧。”

傲慢陪她下车,有帷帽的遮挡自然没人认出他的身份,二人站在摊前买完一件又继续往前走,转悠了好几处地。

在折回马车停靠处的路上,菩然还在举着一颗彩色琉璃珠把玩。

她将珠子放在太阳下,扬起头眯眼打量,帷帽缀下的轻纱微微向两旁分散,路人不由侧目,隐约可窥见少女秾丽的眉眼。

琉璃珠晶莹剔透,宛如冰雪之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想来贪婪会喜欢。

她一边看一边走,傲慢借着怕她摔倒为由,理所当然又光明正大的在过往行人中牵住她的手。

“这颗珠子成色真好,说来老板刚刚的要价是不是太贵了?”

“也不对,花的都不是我的钱,老板要价再离谱我也不嫌贵。”

她嘀嘀咕咕听的一旁的傲慢忍俊不禁。

是啊,因为你手伸向的都是我的腰包。

念叨间一辆简朴的马车与她擦肩而过,车上之人如遭雷击,仓惶撩开车帘,狭长双目急切的向外捕捉声音的来源。

“停车!快停车!”

侍卫扮做的车夫猛然勒紧缰绳,马儿抬起前蹄嘶鸣一声,车厢晃动,堪堪急停。

侍卫惊出一身冷汗,陛下莫要受惊才好。

车内的男人身着素衣,骨相优越的面庞清雅俊美,哪怕装扮简朴,仍无法遮挡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惊慌失措的透过车窗四处探寻,明明听到了,听到了与寿宴宫变之上一样的声线,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怎么不见了?

行人熙熙攘攘,谢谨言心底燃起的漫天大火又被一场暴雨无声浇灭。

他的心脏像被荆棘密密匝匝捆了无数圈,千疮百孔,呼吸时艰涩作痛。

激动与喜悦转化为失落和自嘲只不过在几息间。

车帘重新将车窗遮盖,他失魂落魄靠在厢壁,幽邃的眸子瞌阖间,再睁开时只剩一片沉稳。

侍卫担忧,小心询问:“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谨言抬手抚上颈间的海蓝宝石项链,哑声:“无事,只是忽而忆起一位故人。”

说完他喉结滚动,几分恍惚:“今年的冬日太长了。”

严寒难熬,呢喃春燕为何迟迟不来?

侍卫看向四周还在融化的积雪,心中默默接了句,是啊,大雪也比往年下的久。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冬。

路人不真切的一声谈话,竟勾起他心底最深的念想。

如今他孤坐皇位,凄凉沉郁。

他记得那人曾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自己往日做的太过,如今神的惩戒降下了。

难得闲暇的一日玄月王微服出访,不再去想奏折上的烂事,他开始嘲笑自己一闲便光怪陆离的胡思起来。

商铺墙角有枝寒梅绽放,菩然一点梅瓣,而后满意的与傲慢一同上了马车,去往寒山寺。

“仙家,到了后你在车上等我就好,我进去跟佛祖谈谈心。”

傲慢不信佛,寺庙更是鲜少踏足,如今菩然又发了话,他自然颔首应下。

再临寒山寺,已然物是人非。

她已不是玄月的小公主,寺中也没有菩提,想到这菩然起了怜惜心。

到底是自家的后辈,虽然在赤昭浑水摸鱼没帮自己做正事,但还是和二师兄不一样,小树就不打了吧,只要狠狠抽色欲就够了。

马车在寺前停下,她撩起轻纱冲傲慢眨了眨眼:“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傲慢莞尔:“好。”

菩然撒了欢,兴高采烈往寺里冲,佛祖,你的乖徒来找你忏悔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在梦里擒拿孙大圣!

真当她进入佛家重地时,人是端方虔诚,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正在她感慨自己回到了真正的家时,殊不知谢谨言的马车也在驶向这里。

外人不知,可跟了谢谨言经年的贴身侍卫是清楚的,自小公主葬身火海后,陛下一闲,便会身着素衣悄悄出宫来这寺中祈福。

为谁祈福呢?

或许是逝去的公主,又或许是天下的百姓,侍卫不知,他只知道每次出来时陛下的气色便要好上些。

大概是佛祖怜惜陛下,在陛下礼佛时,也免了他一刻的愁思吧。

为了隐藏身份,傲慢选了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寻常马车,谢谨言也如此。

侍卫停车时,并没有认出前面的那一辆正是定远侯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