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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了哑穴又捆成一团的男人像只泥鳅拼命跳腾,撞击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鲤鱼打挺式的噪音令她不满意的一脚踩在对方身上,用脚将人老老实实钉在地板。

“仙家还在睡觉。”

她低头一脸严肃的和睚眦欲裂的男人交代。

“请你务必小声一点。”

如果可以,哪怕能和菩然同归于尽,顾策都是不带犹豫的。

男人眼眶猩红,眼球充血,太阳穴青筋暴起,死死咬紧牙关。

“这里有纸和笔吗,我习惯把计划有条理的列举出来。”

乌黑的眼睛扫视一圈,很遗憾,这里空荡荡的,除了桌椅和烛火,便没有其他了。

“那这样。”

她脚底用力,本就昏暗的烛火跳跃在莹白的脸颊,纤长卷翘的睫毛下,眼瞳淡如云烟,阴影大片覆落,少女娇艳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蛊惑。

像勾人心魂的锁骨菩萨。

“我来说你接下来的行程,你好好记着,日后要是还差哪样没做我忘了,你要提醒我。”

顾策:“?”

你他妈的有病吧。

“第一,我会将你带出地宫扔进外面的水井。”

顾策开始疯狂挣扎。

等等!!!

“第二,带回小黑屋,烙下奴隶印记。”

“第三,断绝一切食物和水源,你必须要发烧,不然我会很困扰,还会将你扔进水井。”

顾策怒火攻心,喉头一片腥甜。

“第四,我会雇佣专业团队十二时辰不间断骂你。”

“第五,为了你的身心健康,你每天必须抽出一个时辰做康复训练,即小皮鞭的净化抽打。”

顾策:“???”

“第六,我会聘请神医为你投毒、解毒,顺带稳住你的一口气。”

毒药折磨起人来,可不比严刑拷打差。

“第七,哦对,我聘请专业团队和神医都要花费一大笔钱,回头我会找你的小主子结账。”

她回去将傲慢一把扛在肩头,另一手拉着绳索一端拖着顾策走。

隧道静谧,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路延伸,显出几分怪谈的诡异感。

“第八,等仙家补充。”

少女的脊背笔直如苍松,目不斜视,走到了出口,也就是井口下。

这口枯井不深,她靠内力完全可以带两人飞上去。

“记住了吗,以上八点少做哪一点你都要及时提醒我,不然我会不高兴,惩罚会继续加重。”

说话间少女身轻如燕,像有雾气在她脚底升腾,一下飞到地面,将男人甩在地,就如最初拖着野狼的尸体般,她表情冷淡的拖着顾策继续前行。

外面,已经天黑了。

傲慢被她扛在肩头,姿态几分滑稽,也不知是月色映照下光线偏差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绯红的眼角似乎滑过了一滴晶莹泪珠。

四面八方隐秘在暗处的黑衣人一涌而上,菩然偏了偏脑袋,开始屏蔽佛祖的信号,哪料一声大喝“姑娘我来了!”凌空响起,褚阶竟领着人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原来是夜色已深,回府没看见菩然,褚阶担忧她出事,赶忙领人来找了。

菩然木讷的点点头,开始接收佛祖信号。

“咚——”

“啊——”

“呜——”

褚阶一群人被掀翻在地。

不胜传说褚阶。

菩然:“……”

是碎空国的人太强了吗?

褚阶和下属们满脸羞红,赶忙从地面爬起准备再战,菩然叹气:“接好仙家。”

在接住傲慢时一群人喜极而泣。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们瞧着主子苍白狼狈的容颜,心中杀气暴增,说实话,现在再去打,指不定就能赢了呢。

菩然一把抢过发愣下属手中的长剑,足尖一点催动内力攻了上去。

在这里无法修炼,灵力用一点少一点,所以一般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使用内力。

有李老传来的一半,还有自身觉醒,皇室血脉赋予的强横内力。

碎空国的人的确很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在江湖闯出个名堂,但他们面对的是他们的王,或者说是王的预备役。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跟砍菜瓜似的“咻咻咻”,菩然完事收剑,指了指枯井:“都扔进去吧,记得用藤蔓把井口盖好。”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的下属们浑身惊寒一抖,忙不迭:“是是是!”

此刻的顾策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被人鱼肉的未来。

菩然走过去手背贴上傲慢的额头,男人睡得很沉,也退烧了。

看来血中的灵力起到了一定作用。

“这里太脏了。”

她收回手,顶着满天星光与月色,迈步向前:“我们回家。”

全员激动到泪花闪动,声如擂鼓:“是!!!”

菩然即刻转身,竖起食指抵在唇畔:“嘘——”

褚阶赶忙挥手示意大家声音小点。

哦哦哦,主子还睡着呢!

菩然眯眼看向白玉盘的月亮,很适合团圆,她嗓音拖多长,带些疲惫:“今晚吃什么好呢?”

褚阶盯着大姐头般走在前方的纤薄身影,眼中的光忽然变得沉淀温和,他的声音是极具信赖的轻柔:“姑娘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笑:“府中厨子很厉害的,你尽管点,他们都可以做。”

菩然高兴的弯了弯眼睛。

“那就鱼头豆腐汤吧。”

……

事实上回到府中菩然没顾得上吃饭,她在思索傲慢清洗的问题。

仙家衣衫脏乱,定是要先去沐浴换身新衣的,可是以往他根本不让人伺候,因为身上的烙印。

不想让人知道。

菩然一锤定音:“备水,我来给仙家沐浴。”

褚阶:“啊……?”

“拿个长条绸布来。”

“哦……”

最后还是大门一关,菩然亲自扒了仙家的衣服给人洗澡。

只是她的眼睛被绸带绑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一双手在人家光滑如玉的身上乱摸索。

傲慢像条死鱼被她翻过来覆过去清洗着,直到手底触感从细腻的光滑到疤痕的坑洼,“奴”字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仙家,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清心寡欲的小石头认认真真的洗着。

“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永远皎洁美丽。

男人一直闭着的雪色长睫微不可察的轻轻一颤,犹如水波轻点,很快、很淡,似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