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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宦海狂飙 > 第二百八十八章 现实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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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现实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于手术割掉脑前叶,失去人类最基本情绪、感情的人来说,李正辉这种审讯方式完全没有用处。

许毅然另辟蹊径,引起仇恨,计较得失与利益价值,吕梁勇终于是抵挡不住诱惑而松口。

也有赖于在审讯谈话之前,做了大量的背景调查工作,成为坚船利炮,一步步击溃犯人厚厚的心理防线。

躺在病床上讲述起来的吕梁勇,宛若以第三者的旁观人态度,以极度漠视的情绪,把自己悲惨的过去全部坦露出来。

其实讲述过程中,他好像忘记腿部中枪,也似乎忘记身处的地方。

把眼前的许毅然当成是多年来,可以交心倾诉的对象。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坦露心迹了。

如今坦白说话,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吕梁勇出生在山阳县边陲小山村郎布村,正是曹敏贤所在的村落。

村里仅有两户人家姓吕,他读小学时候,另外一家大爷爷的吕家便搬离村落,到了南江市谋生计。

吕梁勇一家四口听上去完完美美,父母健全,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在那个逐渐脱离计划生产的年代,经济腾飞的初始,一切都处在动荡和过渡,自从受到批斗的爷爷郁郁而终,不知从何时起,他母亲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

厄难专挑苦命人,麻绳断在细小处!

他记得很清楚,读小学五年级,一天的傍晚,按照往常上学回家。

突然间发现家里围堵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警察到场。

他看到,屋子里面鲜血横流,母亲和妹妹倒在血泊中,父亲跪在门口悻悻怯弱,不敢向前踏入拿到残破的门槛,双膝跪倒在地上哀嚎痛哭。

“公安同志说,我妈精神病发,受不住妹妹哭闹不止,强烈情绪爆发,拿着菜刀.....把......把她铲砍成几段!”

这是吕梁勇的原话。

“从此以后,我经常做噩梦,挥之不去,陷入长期痛苦。”

“本来我学习成绩很好,家里的墙壁上,糊满了我的奖状,父母都为我自豪,妹妹也说长大后读书要想我学习,我就是她的榜样!”

成绩后来很自然地一落千丈,高中毕业刚年满十八岁,他就通过村里的叔伯关系,挑兵参军去。

那时候,穷人家读书不好的孩子,参军服兵役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而吕梁勇确实做到了。

在服役期间因为表现优秀,年满两年后被留在队中。

隔了两年选派到边境城市麻城,距离山阳县比较近的地方,时常能回家看望孤独的父亲。

那几年,是他最快乐,最惬意,最开心的日子。

孤独在家的父亲有盼头,村民们以他为荣,时不时部队里面,传来他屡立战功的喜讯。

这事儿,跟曹敏贤的爸爸说辞对得上。

确实历经磨难后见到风雨中的彩虹,一切有向往,有盼头,有希望。

遭逢厄难的家庭,重担子全部放在年幼的吕梁勇身上,他并未自暴自弃,反而是上演了一场逆袭的人生,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别人的尊重!

这是很难的!

也是他所自豪的东西。

他解释为什么割掉脑前叶的问题。

“那是一次任务的中枪,子弹恰好卡在可以割除的脑前叶,于是乎,军中医生给我做了手术。”

“自那以后,我变得不再做噩梦,似乎逐渐不记得妈妈和妹妹是长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儿,他不免带着戏谑的自嘲。

许毅然心里诽腹道:看来那位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水平不怎么样吧?没有把你的脑前叶全部割干净,还保留内心深处的极端情绪!

吕梁勇眼神带着审视瞥了一眼旁人,察觉到那种微妙的情绪,继续把他的故事说下去。

失去部分人类应有情绪的他,在当时混乱无比的边境麻城,几乎每个小时都有犯罪案件发生的地方,成为了他所喜欢的乐园。

几乎每次任务,他都杀人!

那时候,军中的领导肯定意识到问题所在,奈何采取以暴制暴的手段,把吕梁勇这个杀人冷血武器,运用到了极致。

也正是那时候,他的奖章和功勋,基本上每一年都有。

声名和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赫赫浓重。

随着边境城市逐渐走向稳定,有评定功劳的领导分批调离高升,他也慢慢遭受冷落。

甚至很多时候,因为极端的性格,出任务时不留情,遭到指责,软禁,最后算是体面的劝退回家。

那一年,他才二十五岁!

带着上士的军官头衔,二等功和三等功的功勋光环,回到家乡接受退伍军人的安排。

其实他曾经暗示过自己,既然退下来了,那就好好回归融入社会,稳定工作,守在年迈的父亲身边,多尽孝道。

因此,纵使发现有人暗箱操作,把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窃取掉,换个合同工的岗位,他选择掐着鼻子承受。

奈何回到家乡里,他受到十里八乡的亲朋尊重,每逢见面碰上,都会喊他一声‘英雄、‘大英雄’、‘人民的弟子兵’等等。

年纪轻轻初初回归社会,他有些飘然是不可避免。

而在单位,成为最底层员工,处处受到挤兑,迫害,乃至于霸凌。

巨大落差感,憋屈的每一日在积累,叠加!

他早已恨不得,如在军中般,抡起拳头砸过去,往那一张张虚伪的臭脸上。

父亲在身边日夜叮嘱,才抑制住他冲动如猛兽出笼,即将发疯的性格。

那时候单位上班压力其实不大,应该直白地说,简直不要太轻松写意。

尤其是人事局,每日基本上都是喝茶看报,到处晃悠溜达。

对于吕梁勇来说,则是一种无形的煎熬!

他闲不下来,要鼓捣点什么事。

安稳日子过了差不多一年,在春节后跟三两个老同学鼓捣农业种植黄皮果树,那时候很兴起,市场上卖得也贵。

加上国家贸易长足进步,运输业的发展,带动当地农作物产品能走向更远的地方。

往外地销售能有不错的价钱和利润。

很多时候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像他们这种没有任何经验的愣头青,攒点儿钱贸然投资拿下一处果园种植,最后赔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好在那个时代大家思想还比较陈旧,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花花肠子。

赔了也就算,即便借了点钱,都是乡亲邻里,明白困难处境,很少催。

压垮他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为了尽早偿还欠款,他打算剑走偏锋,冒险吃点回扣,拿点钱去填补。

这本来没啥问题,毕竟大环境是如此,大家几乎都习惯了这种政治生态模式,吃拿卡要变成常态。

问题是他太贪心,做事没有考虑到同事,或者领导的需求,分配名额和暗中孝敬的礼金。

单位领导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在一次调岗的分配上,给他穿了小鞋,发配到乡镇里去。

对于这种没点儿眼里经的下属,领导心知肚明,却不敢做得太出格,保留了他一线生机。

只是积怨已久的他,早已心生怨恨,蓄而不发,徘徊在爆发的边缘。

另外一件事,彻底把他压垮!

父亲罹患癌症,酗酒抽烟,咽喉癌末期!

医生提前宣判死刑,准备身后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在世光阴。

这下,彻底摧毁了吕梁勇!

他回到单位,抹开尊严,跪下恳求领导不要调离下乡,想陪伴病倒的父亲身边,遭到严厉的拒绝,爆发冲突,当众动手,把那位给他穿小鞋的领导,打了个半死。

也埋怨自己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全部败光。

以至于父亲换上癌症看病的钱,都是村里四处筹备借款。

其中就有很讲义气的曹敏贤一家子。

所以他的感情很复杂。

对村里叔伯兄弟,他满是愧疚,最后连父亲的丧葬费,也是村中筹款办好。

所欠的款项,多年来人家也并未催促,即便是吕梁勇也少有的感动。

后来他离开了村,不是待不下去,不是没有脸面,而是生怕连累。

丢掉人事局的工作,他熬过艰难的日子,有过辉煌的时期,踩过时代的红利,赚了不少钱。

加倍偿还村里叔伯兄弟的欠款,还以匿名捐款,替村中修建篮球场,康乐设备等。

“离开山阳,我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公安改名字。”

吕梁勇变成吕勇,皆因他认为家庭所遭受的一切厄难,都是拜他母亲所赐,所以他把‘梁’字拿掉。

故事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尽皆沉默。

悲惨的身世,并未压垮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反倒是被社会的不公正,暗箱操作的无奈,现实的厄运所击溃!

“出到社会里面反倒是靠不少曾经的战友,生活逐步的好起来,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算不上美满的家庭。”

“之所以指使人把卜松林打一顿,你应该猜到了,当年就是他把属于我的事业编制名额,卖给了别人。”

“那个人叫做黄永基,恰好我们是同期退伍再就业,等分配的人民弟子兵。”

黄永基?

现任山阳县住建局的局长!

常务副县长刘伟达的连襟老表!

他们两个早认识,私下有交易。

刘伟达在此充当了什么角色?

一个个问题浮现在许毅然的脑海里面。

“弄死他也不算冤枉,这家伙不干正事,妄为山阳县的书记,管理一方城市的领导。”

“我跟他的恩怨情仇可不止如此。”

“在村里打听到消息,中医院旁边恶意圈定的村落地块,前几年还好好的,闹腾也不过大家嘴皮子上的事儿。”

“这两年他们做官的霸道无比!”

“不但用围墙把地块圈禁起来,每逢清明重阳,还派人守在附近,不让人进里面祭拜扫墓。”

“我爸......就葬在那里!”

勾起往日不好的记忆,吕梁勇目眦欲裂,肉眼可见的愤怒,一双眼睛欲要喷出火来。

难怪你对卜松林如此的仇恨,原来跟老曹一家的情况差不多。

圈地把人家的坟都框在里面,这也就算了,还在敏感的清明重阳,祭拜扫墓的传统节日,派人去守住不让人进。

如果那是归属中医院的土地,这种操作无可厚非,至少在法律层面上说得过去。

也就是现实操作和道德层面上的摩擦罢了。

但土地的归属仍有争议,故意挑起矛盾,拱火,分明是没事找事。

随着农业大力发展,许毅然家里清明扫墓有两三处老祖宗的坟地,都杵在别人的果园里头。

但人家也理解,即便是有栏杆铁门,在那个感人先辈的节日里,会放家属进来祭拜。

只是告诫路过别多手损坏了人家的东西就好,甚至好心的还会提供帮助,比如可以用水洗手洗脚洗东西。

卜松林的行为过于霸道。

“只是老曹家暗中调查,这件事并未牵涉到卜书记,反倒是刘伟达的明轩公司在从中作梗,他们很想承包中医院的扩建工程,主体大楼以及扩建的项目。”

“早年间,刘伟达和卜松林便有了合作,这里面暂时不能排除是否有卜书记的推动。”

许毅然心思缜密,结合多方获取的信息,仔细揣摩推敲。

李哥和孙明海互相对视一眼,暗中松一口气。

原来眼前这位犯人是曾经立下赫赫军功的功勋战士,难怪中枪后还能扛得住,灵活走位,敏捷逃跑,要不是路人的协助,怕很难生擒。

随着吕梁勇久疏战阵,年纪逐渐大了,身体不如往日,但那敏锐的战斗意识,还是可以看出其经验的丰富和老到。

“那你是怎么联系到陈小龙,在他身边潜伏当司机的?”

“还有,怎么出现在蒋书记所在的公务用车后尾箱里头?”

许毅然问出了关键。

吕梁勇淡然地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着说:“听说山阳县姓许的副县长,被誉为南江神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道你猜不到吗?”

“也对,神探不是神,哈哈。”

看似取笑,实际笑声带着点儿悲戚。

许毅然不悦拧紧眉头说:“是蒋平安排的吗?”

吕梁勇缓缓摇头否认说:“不是。”

“你应该能猜到的,是陈小光!”

“陈小光安排我到他弟弟身边当司机,顺便保护一下,陈小龙独自一人在他乡受伤,需要人照料。”

许毅然急切地抢着问:“陈小光和蒋平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次吕梁勇眉头跳动,颇为惊讶地说:“你知道了?”

“南江神探,好一个南江神探!”

“陈小光经常跟我叮嘱,说千万不能小看许毅然这个人,他的嗅觉敏锐,洞察力惊人,稍微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到事情的始末。”

“你说得没错,蒋平和陈小光是亲姐弟!”

“我之所以藏在车尾箱,全是陈小光的一手安排,蒋平是全然不知情的。”

那么着急替蒋平撇清关系吗?

许毅然邪魅笑着说:“你猜我信不信?”

哗啦啦。

吕梁勇摊手扯动手铐发出碰撞脆响说:“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这样交代。”

“你可以找蒋平的专职司机问问,他收了钱的。”

“陈小龙到银行里取出大额现金,足足两百万,难道都是给那个司机?他有那么值钱吗?”

“许神探,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的行为,仅能代表我个人,不涉及其它人。”

“不过,我确实问他要了二十万,他爽快给了;其中,分了部分给那群死去的小伙子,以及那位司机给了五万,剩余的我给你这几天辛苦跟踪我的阿贤。”

“你不会以为,他这些天跟在陈小龙身后,我会没发现吧?”

“这傻小子,跟以前一样傻兮兮的,呵呵。”

提前曹敏贤,曾经的同村亲友,他的脸上多了一点别样色彩,也算有了点人情味。

“不用问,陈总拿那么多钱我不知道干什么,你想知道可以问他。”

似乎预料到许毅然接下来的问题,吕梁勇提前预判抬手阻止并加以回答。

“真的和蒋平无关吗?”

许毅然不死心。

“无关,不信你可以调查。”

吕梁勇笃定一口咬死。

“好了,我没问题。”

许毅然这才松一口气,视线从病人身上挪开,转移到门廊边上。

“关于案件的始末,你们来处理,我还有事。”

既然吕梁勇承认了宵夜店偷袭卜书记,下死手把人打残;竹笋加工厂的两条人命案件,也是他所为。

循着审问线索开展调查,推进案件办理便可以。

其余的他没太大兴趣了解。

孙明海兴致勃勃说::“好嘞,大哥,接下来看我的吧。”

“嘿嘿,徐辉副局长刚到山阳县,案件就在市区破掉,转眼打道回府,半日游,哈哈。”

其实徐辉组建专案小组,用不着那么敢下乡前往山阳县的,主要是看在许毅然的面子上,才火急火燎的去协助。

只是犯人以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抓拿,谁也不曾预料到。

“抽空去李局办公室卖一下惨,哭诉一下,喊一下疼,这样更好捞功劳。”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替我感谢赵法医,回头我家乡酿制的纯粮酒,舀两勺出去给他品尝一下。”

临走前许毅然不忘提醒李哥。

眼看抓住吕梁勇这位千针引线的幕后操控,以及实施行动的杀人犯,案件算是告一段落。

却引出了很多未解之谜,心头稍稍驱散了一点的雾霭,没有显得稀薄,反倒是让许毅然察觉到更加浓厚了起来。

要解决的问题接踵而至,剩下的就不是案件了,而是历久弥新的恩怨情仇,埋藏多年的矛盾交锋。

「剧情部分段落缓慢水落石出,这是早已设定安排,埋了一些坑,也挖了一些,后面会加快进度,以剧情的角度考虑,根本慢不下来。

很久没说话,管理讨个票吧。

谢谢各位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