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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会议室里,等到烟雾散尽的时候,也已经是一片狼藉。

雾蒙蒙的毒气是马奈亲自调配的毒药,毒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当然,马奈除外!

他轻蔑却又庆幸的看了眼地上软去的人们,那些口鼻出血的科学家,研究人员,不过是他此刻野心中的一抹残灰。挥指便可弹去,毫无意义。

叮铃铃——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看着来电显示屏幕上雀跃的名字,马奈深深地叹口气,接了起来。

“马奈?听说你出院了?怎么不来找我呢?”牛乐试探性的语气好像有些局促,

“我、我有事情在忙。待会儿打给你。”

嘟嘟嘟——

“喂、喂?!”牛乐看着莫名其妙挂断的电话,表情凝重。

“怎么了?马奈怎么说?”石涵诺凑了过来,一脸八卦的样子。

“他说,他有事在忙,等他忙完了,给我回电。”牛乐唏嘘。

“哦,不应该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挂你电话吧。不会是他遇上什么事了吧?”石涵诺有些担心,微微蹙眉道。

“不知道,我感觉这小子这段时间,总是哪里怪怪的,不过,倒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我倒是觉得,从一开始,这家伙就有些问题。”

牛乐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你也这么觉得?”

石涵诺有些犹豫,“我在想,当时你跟他相遇时候的样子,你们同乘一架飞机,而且还是前后座?”

“这有什么问题吗?”牛乐有些狐疑。

“可他除了那次,跟你同程经济舱之外,你啥时候再见过他坐过经济舱?”石涵诺抬头看向牛乐,满脸疑惑,“就上次,关又又的葬礼上,他临时去外地定棺椁,不也是托你帮他定的头等舱?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额......”

牛乐被石涵诺的话击中,他倒是无话可说。

“我刚才看到那红虫,搜到了一个网页,就你看到的那个。好像,这红虫跟远中集团有关系。”牛乐压低声音,有些犹豫道。

“里面说,远中集团私下建成的研究所在秘密研究人体的基因,那些红虫被大量投放进附近的城镇水域,引发了很多问题。”

牛乐讲到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石涵诺,深沉的眸子里闪烁出一丝机智的光芒。

“不会玩的这么大吧?!”石涵诺有些不可置信道。

“就他那性格,能城府这么深?”石涵诺补充。

“......他好歹也是个人物,你到底是看不起谁呢?”牛乐愣了几秒,有些局促,“人家可是远中集团堂堂三公子,你怎么狗眼看人低呢?”牛乐呲着大牙,还挺袒护兄弟道。

“如果你后悔了,那你去跟他过吧,我可以跟你离的。”石涵诺画风突变。

“哎,你这人真的是,我不是在跟你说正事呢嘛!”牛乐小声嘀咕,一脸委屈。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次轮到牛乐吓了一跳。

“喂?你忙完了?”牛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嗯,刚、刚忙完。”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呼哧”声,牛乐皱了皱眉。“你在干嘛呢?怎么听你喘得慌?”

“哦、没...没什么。我在做运动。”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局促和谨慎。可牛乐再怎么想,也没能预测到,此刻的马奈正搬动着一地的尸体,向着研究所的焚尸炉走去......

马奈走着,喘息着。好像全世界丢去了一个巨大的负担,不对,那是包袱。

既然成果已经在自己体内,那此刻一切的过程都必须销毁。

他这么想着,即便是全身的力气都将用尽,他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勾起。沉醉在这场自己的命局轮盘上!

“喂,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找你。”

牛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听筒里传来,现在马奈在焚尸炉的附近,这里是研究所的地下室。信号当然不好。

“......不用麻烦,晚点我去找你。”马奈唏嘘的叹气,他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看着眼前炽烈燃烧的炉火,马奈的脸,惨白,扭曲。

无数的白色灰烬向着烟囱外的空中飘散开来,混杂在无声的雪花之中,那是人体的骨灰,夹裹着白色的冰晶雪片,像是沉默的、无力的哀求,在最美的雪夜里,化成了被人盲视的唾弃!

......

“外面是下雪了嘛,这都几点了?他怎么还没来?”石涵诺看着屋外的恶劣天气,快速的拉上了透着凉气的窗帘。

“嗯,下雪了。刚下的。”牛乐站在床边,目视着窗外的一切,有些心不在焉。

“......要不然,你让他今天就别来了,太晚了,大家都好早点休息。”石涵诺打着哈欠,拖鞋在地板上邋遢着。

“再...再等等看吧。”牛乐感到一丝茫然。

再等等看?至于在等什么?是期盼什么?牛乐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他想看到马奈出现在他的面前,哪怕是跟他说谎也好,至少让他能再次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怕是如他所推测的那般,他也想听到一个答案!

仅仅是一个答案吧。

牛乐心里想着,他不想就这么被闷在鼓里。

可是,这一夜,希望和失望同时落空了。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夹着呼呼作响的狂风,肆虐的飘荡,如同手机天气宣传预警里所宣传的那样。

雪如期而至,人却没来!

飞舞了一夜的雪花,将整个城市都裹挟进了白的刺眼的茫茫白色之中。窗户上的霜已经将透明的部分遮掩,牛乐端着一杯温热的咖啡,向着窗外远眺。

咖啡的香气很快便环绕了狭小的房间,可即便是这样,牛乐依旧能感觉到自己脚下游走的寒气。

“你、是他的帮凶!”

牛乐叹口气,遥看远方的余光突然向下聚拢,下意识的看到了玻璃上透光的一行字。

于是,还不及反应,便念出了声。

窗户上的字体,在浮光中显印,在玻璃的雾霜上留下了短暂的清晰。

牛乐身体猛地一抖,手中的咖啡杯滑到了地上。

破碎的玻璃发出刺耳尖锐的爆鸣。

牛乐回神,再望向窗户上的那行字时,所有的字迹都消失了。

像是落在窗边的雪花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只有牛乐,像是从梦中突然惊醒般,空洞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窗户,不可置信的呆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