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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好古琴,秋羽禾笑吟吟看了风宸一眼,说道。

“那我先献丑,小弹一曲,权当抛砖引玉。”

上次浅聊了一会儿,她知道风宸在理论上的知识十分丰富,倒是格外好奇他弹琴的水平到底如何。

话落,秋羽禾一个春莺出谷势起手,动作标准,竟让人觉出几分手指纤细修长的优雅。

随着指尖落下,悠扬婉转的琴声旋即缓缓从琴弦下流淌而出。

这时,拿出洞萧、笙等乐器,原本准备跟秋羽禾合奏这一曲的柳清雪、董晖阳等人不禁有些郁闷,放下了手中的乐器。

这丫头疯了吧!

上来就是一个十级难度的《潇湘云水》!

倒也不是跟不上,只是觉得以秋羽禾的水平,他们强加进去合奏,有些破坏曲子原本的美感了。

“你丫管这叫抛砖引玉?”

王茗伊一脸无语的看着秋羽禾,抱怨她真是个“心机婊”,炫技就炫技吧,还非得凡尔赛,说什么抛砖引玉。

秋羽禾一席红黄配色唐制汉服,胸前绣着栩栩如生莲花的柯子裙,外搭正红色,背绣舞凤的轻薄大袖衫,拨琴弹奏间,衣袂飞扬,华贵雍容。

很快就吸引不少在公园游玩的游客前来围观,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她却面带微笑,不时瞥向坐在一旁路边长椅上的风宸,眼神中隐约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

风宸神色平淡,甚至微闭双目,欣赏这一首琴曲。

只可惜,这一曲秋羽禾太着重于炫技,着重于去展现她高超的指法技巧,缺少了几分感情,对比起之前的那曲《鹤鸣九皋》,反倒让风宸觉得失了几分水平。

“好!”

一曲作罢,全场叫好声络绎不绝。

陈雨灵也不禁跟着拍手叫好,眼中带着一丝艳羡,旋即下意识回头看了身旁的风宸一眼,却正好与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于是有些惊慌的扭过头去,讪笑一声。

“在想什么?”

风宸抬手托过陈雨灵的脸,笑问。

“在想当初我怎么没有坚持一下,选择学艺术而不是金融管理。”

陈雨灵眨巴眼睛,神色间有一丝懊恼。

她爹从小就对她抱着望女成凤的期待,所以从小对她的要求极为严苛,期盼她能学有所成,帮忙打理家里的公司,将其发展得更好。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所学的东西,对风宸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弹弹琴唱唱曲儿的能提供一点情绪价值。

“现在也不晚,活到老学到老。”

“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完成学校的学业对我来说已经很吃力了。”陈雨灵叹了口气。

她并不是天才,只是被家庭逼着努力的庸才罢了。

“那就毕业再学。”

风宸不置可否,喜欢的事,只要愿意开始,永远都会有时间。

“毕业了得工作。”

陈雨灵下意识回答。

“工作?你当我养不起你?”

“呃……当然不是,只是我还是想实现那么一丢丢自身价值的。”

陈雨灵缩了缩脖子,抬起手比出一个会令某南朝小国破防的手势。

“谁告诉你工作就是实现自身价值的?工作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做你喜欢的事才是实现自身价值。”

风宸对于她的观点很不赞同。

但这时,秋羽禾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风同学,不知道我这块砖头能不能引出你这美玉呢?”

秋羽禾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风宸,眼神中充满期待。

风宸回过头来,略微点头。

“既然是交流,那我也献丑了,各位可随意点评指教。”

秋羽禾神色微喜,回头去收拾桌上自己的古琴,因为风宸也带了,想必用自身的琴会顺手一些。

风宸摆了摆手,瞟了赵景林一眼。

赵景林先将琴递给风宸,随后却是转身而去。

“稍等。”

风宸对秋羽禾说道。

不一会儿,赵景林搬着一张琴桌返回。

不止琴,琴桌他也自带了。

一张好的琴桌,可以在演奏中与琴达到共鸣的效果,能令琴音更加清澈空灵,甚至还有扩音的作用。

这样的细节,对风宸来说,自然也是不可忽视的。

而这张黄花梨卷云纹牙头霸王枨琴桌,是明代的传世家具,价值七百余万。

因为是带出外面来使用,为免再发生之前折扇那样的惨案,风宸只选了自己收藏中较为普通,并不是很珍爱的一张。

至于琴……却不能随便将就,因此他带了宋徽宗御制的松石间意,价值一亿三千六百万。

看着赵景林搬来琴桌琴凳,众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卧槽!你是一点儿不将就啊,就户外这条件,还整这么正规。

“这桌子……这桌子怎么看起来这么有历史感,这得做了好几十年了吧?”

董晖阳摸了摸桌面,看向风宸,感慨道。

“明朝的。”

赵景林刚刚安放好,闻言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句。

“我去!”董晖阳惊呼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我说看起来这么古朴呢,古董啊?”

“真的假的!这古董也能随便搬出来?”闻言,其余众人也不禁感慨议论起来。

“别是差生文具多吧?”董晖阳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嘟囔道。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明朝的古董放他手里他都得供起来,人家随便拿出来造啊!

“这种木头家具,就算是古董应该也不贵吧?”董晖阳扭头看向赵景林打听着。

“嗯,不贵。”

赵景林认同的点头。

“呼——”董晖阳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个微笑,他就说嘛。

话说回来,如果是明末的,距今也就才不到四百年,又不是什么瓷器、玉器、字画一类的,能贵到哪去。

“黄花梨的,才七百多万。”

赵景林接着说道。

“多少?”董晖阳一个踉跄,扶住了面前另一个男生,瞪大眼睛望向赵景林。

七百多万你特喵刚刚还点头说不贵?!

好好好,大家都这么凡尔赛是吧?

十级琴曲抛砖引玉,七百多万的琴桌它真不贵。

董晖阳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还真凡尔赛不起,心中泪流满面。

一旁买水回来的冯健听到这话,也差点儿绊自己一跤。

多少?

一张琴桌七百万,随随便便搬出来造?

大腿!百年难遇的大腿啊!

冯健内心一阵呐喊,抱着一堆饮料瓶子凑到风宸面前。

“风同学,您看,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