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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卿婈的思绪飘回了从前。

说来也是个虐缘,以前风夫人未出阁时爱慕上了一个叫兰生的青楼小倌儿。

眉来眼去久了,风夫人竟然生了要嫁给那个小倌的心思。

在这个时代,人们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惊天骇人的事情。风夫人就算是个平头小民,也会有人阻拦,何况她是出生高门魏氏的千金大小姐。

此事自然遭到了魏家上下的阻拦。

奈何风夫人鬼迷了心窍,为了个小倌不惜与整个魏家对着干,还做出了与那小倌儿私奔的事情,这样的举动惹恼了魏峥。

魏峥棒打鸳鸯,对那个小倌儿下了杀手。

自那之后,被捉回来的风夫人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也不再反抗,乖乖嫁给了风东庭。

风卿婈没想到那个小倌儿居然会如此命大,当年竟然躲过了魏峥的杀手,还敢在十几年过后回来,在风东庭眼皮子底下与风夫人再次勾搭到一起。

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呵。

这件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上次许姝茵说是她父亲逼迫她干出放火杀人的事情,可许枫与魏家关系匪浅,风卿婈不相信这一切不是风夫人的手笔。

如此……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风卿婈唇角扯出一丝冷弧,她开口:“继续监视那个男子,这人是对付风夫人的一个突破口。”

明玉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低头领命而去。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没两日,风老太居然在一个黑夜里掉下了床,整个人口鼻着地,自己把自己给活活捂死了!

第二日,直到荣静堂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众人才发觉此事。

风卿婈赶到荣静堂的时候,看到风老太还保持着掉下床的姿势。

她人已经死透僵硬了,双手成爪,手背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风卿婈看了一眼明玉,明玉把一旁吓得不知所措的丫鬟遣了出去。

风卿婈仔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眼尖地看到风老太手掌心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她弯腰抽了出来,收到袖子里。

荣静堂外的门帘被人急急挑开。

风夫人顾不得仪态大步流星地走了走了进来,头上的珠钗金簪随着她的步伐噼里啪啦作响。

看到风老太的样子,面色微微发白,很不好看。

她冷淡的目光落到风卿婈脸上,说:“郡主来得倒是早。”

“许是英落苑离荣静堂近,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风卿婈眯起眸子,不放过风夫人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前两日我来看祖母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如此呢?”

风夫人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叹息一声,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说:“谁说不是,这样突然,谁也料想不到。”

说着,她一双凤眸冷厉地扫向那两个丫鬟:“老太太深夜掉下床来,必定是有动静,你们两个必定偷懒没来看一眼,否则老太太何至于如此?”

“来人啊,把这两个奴婢拉出去!”

这个时代,签了死契的奴仆,是可以任由主人家处理的,就算是杀了,官府一概不管。

两个小丫鬟吓得面色发白,风夫人不给她们求饶的机会,厌烦地挥了挥手,让人把她们给拉了出去。

风夫人又扑到老太太身边掉了两颗眼泪,让人把风老太抬上床,有条不理地安排起风老太的后事来。

自始至终,风卿婈都站在一旁没有发声。

风夫人说完了,一扭头,就对上风卿婈那双沉静的双眸。

瞳孔明亮,黑白分明。

就那样看着她,似乎能看透所有的虚假,直击人心,看到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风夫人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咯噔一跳。

“母亲!”

下朝回来的风东庭听闻噩耗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风云瑶与风元吉姐弟俩。

三个人都是满脸的惊恐。

“母亲啊,儿子还没孝敬够你呢,你怎么就丢下儿子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啊?你以后让儿子怎么办啊?”

“祖母,祖母哇,你再睁眼看一眼瑶儿吧!”

“祖母,您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以后谁还来疼元吉啊!”

三人跪倒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脸上却不见悲伤,只有浓浓的恐惧与无措。

尚书府内很快就挂起了灵幡,入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

风老太出殡那日,风夫人与风东庭跪在灵前,哭得晕死过去,风云瑶与风元吉也是撕声裂肺。

这一家子人,做戏做得天衣无缝,一个个好似真的是多么孝顺似的。

似乎选择性地忘记了老太太瘫痪在床那段日子,过的是什么样与屎尿为伴的日子。

不知内幕的人,被风家四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总之风老太下葬之后,京中就传出了风东庭与风夫人至孝的名声。

如今世道,百善孝为先,这样的好事自然被人口耳相传,连宫中的太后听闻此事,也不由夸赞二人的孝心。

风家人如此姿态,倒衬托的风卿婈的不哭不悲的样子格外不合时宜。

风家人被赞叹大孝时,也有一部分人骂她大不孝。

传着传着,流言就变了味儿,有人说风老太并不是无辜死掉的,而是被风卿婈这个不孝孙女给活活气死的!

这样的无稽之谈,本该是没有人相信的,可流言就是这样传播了开来。

风卿婈从荷儿口里听到这些话,置之一笑,心里门儿清。

这八成又是风夫人的手笔。

操控舆论对付人,一向是风夫人最得心应手的事,哪怕是在这个时候,风夫人也不忘记抹黑她一把。

“郡主,就这么由着那些人辱没你吗?”

荷儿气死了,连府里都有这样的传谣四起,更遑论是民间了!

郡主的声誉可不能再被人弄臭啦!

风卿婈掐了掐荷儿气鼓鼓的脸笑着说:“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哦。”

“好荷儿,我嗓子干了,去给我做一盅冰糖雪梨膏?”

一听说风卿婈要吃东西,满面阴云的荷儿当即喜上眉梢,欢欢喜喜地去做冰糖雪梨了。

风卿婈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身影,竟是有些羡慕:“年轻真好,一会儿一个心境的。”

殊不知,如今这具身体,也不过就比荷儿大了一岁而已,说出这样沧桑的话,实在是违和得很。

风卿婈轻轻摇晃手中的芙蓉白玉杯,午后的明阳投射进来,镶在杯面里,有碎金般的点点光泽忽闪。

风卿婈若有所思:“那天晚上,你真的看清楚那兰生进了荣静堂?”

明玉点头:“是。”

“仔细说一下情况。”

明玉皱着眉头,回想了一番,说:“那兰生进去不到片刻,奴婢就听到有重物落地声,之后隐隐约约听到了老太太的声音,过了片刻便什么都没听到了,之后,兰生慌慌张张地从荣静堂里跑了出来,逃了,奴婢怕多生事端,没有进去查看。”

“如此说来,老太太是被兰生给杀死的?”

明玉拧眉:“可是郡主,奴婢觉得有些说不通,兰生似乎没有杀害老太太的立场。”

“那如果,兰生是风夫人的姘头,风云瑶姐弟有一人或是兰生和风夫人苟且的孽种,而此事被风老太察觉了,你还觉得不可能吗?”

风卿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

明玉瞪大了眼睛。

这是风卿婈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十分有趣。

“什么?风云瑶姐弟不是风尚书的?”明玉瞠目结舌,好久都觉得不可思议:“郡主,如何得知?”

风卿婈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你看看这字条。”

明玉连忙接过,那是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除了染了血印的指头印,还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孽种’二字,潦草而刺目却又莫名的惊心怵目。

“这是我从风老太手边找到的。”

那两个小丫鬟估计是发现风老太死了不敢接近风老太,这张纸条就被风卿婈看到了。

“可是单凭这个,就断定风云瑶是孽种,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明玉皱眉。

风卿婈摇了摇头,细细推断道:“其实仔细猜测,也就不难猜到了。风夫人为了和兰生相会,以风老太要静养的名义调散了荣静堂的人掩人耳目,二人幽会之际肯定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风老太给听到了,兰生发现风老太得知了他们的秘密,为了让这个秘密继续保持下去,杀了风老太灭口。”

这倒也说得通,明玉拧眉:“那么此事该如何办?”

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若是能办好了必然会将风夫人一击即中。

风夫人敌对她良久,总被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盯着,难免有松懈的时候,会着了她的道,就像上回。

风夫人未必是风卿婈的心头大患,可总也让她觉得如鲠在喉。

是时候该让她歇息了。

风卿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把玩着杯子说:“为今首要的,是要调查清楚,这个说法不是我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