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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臣大半辈子混迹在朝堂上,熟悉里面的弯弯绕绕,知晓盛邵的今日是有心人的手笔。

盛邵是先例,如若今日不能改变盛邵被流放的结果,那么他日,难保这不会是他们的要走的路!

魏峥冷眼瞧着那些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庞,默不作声。

忽然,他察觉有人在打量他,这感觉让这位在权利漩涡沉浸了二十多年的权相浑身不自在,心里发毛。

他不由抬起眼皮,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

少年冲他不合时宜地微微一笑,十分的人畜无害,仿佛并不清楚此刻朝堂上的暗潮汹涌似的。

这位太子,在朝堂上一直是个人形立牌。

似乎刚才的直觉只是他的错觉。

魏峥皱了皱眉,收回目光。

众臣僵持不下。

风卿婈清脆清冷的嗓音响起。

“皇上,臣女在京兆府外敲鼓鸣冤,并非是空穴来风。”

一席话,让遗忘了她的人又注意到了她。

“臣女有证据证明,从护国寺起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都是为有心之人所为,并非是我舅舅的手笔。”

满朝文武面色各异,永宁帝脸上有了笑意:“哦?什么证据?”

“臣女人证物证俱在。”

这话再次引得众人一惊,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真的不是在大放厥词?

永宁帝看着那少女坚毅的眼神,莫名就想到了十年前的风兰芷。

他内心微微动容,毫不怀疑地相信了风卿婈的话,摆了摆手,示意她言明。

风卿婈站起来:“皇上,臣女逾越,但请臣女从头道一下过往。”

“允。”

“数日前,臣女去看望舅舅,在镇国公府看到了舅舅的小妾兰姨娘行为不端,形迹可疑,便留心尾随她到了一处青楼,发现她与人密谋,要陷害舅舅,并且不日就要动手,由于镇国公的嫡妻沈氏得知了他们的密谋,被兰姨娘抓起来杀人灭口,是臣女着人去救下了她。”

“皇上,舅母就在殿外等着。”

永宁帝点头示意。

不久之后,眼眶发红的沈氏来到殿内,作为一品诰命,她平日里所见过的大阵仗不少,也不是第一次直面龙颜。

可沈氏握着袖子的手还是在微微发抖。

直到风卿婈看她一眼,沉静的眼神一下子让沈氏镇定了下来。

她没有一字隐瞒,将一切都如实禀报了出来,除却模糊了派兰姨娘的幕后之人是魏峥。

这是风卿婈早就叮嘱过的。

她说魏峥其人老奸巨猾,朝中爪牙无数,又有太后那座强硬的靠山,没有真凭实据牵扯出魏峥来,反而会落人话柄被人反咬一口。

经历这些,沈氏对风卿婈早就从最初的厌恶化为浓浓的敬佩与深信不疑,她说什么她都信!

“多亏卿婈救了臣妇,不然臣妇早就是身首异处了。”沈氏冲风卿婈投去感激的一眼,擦了擦眼泪。

“一个姨娘,敢谋杀主母。”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真是狠呢!我依稀还记得三年前盛邵为一女子所救,那女子对盛邵的钟情不二还引得京中起了一番轰动呢,不知是不是这位兰姨娘。”

“柳老,当日那女子,正是这名兰姨娘。”

”原来不是钟情不二,而是另有所图啊。”

众臣议论纷纷。

“说来惭愧,臣女虽然救了舅母,也明白了那兰姨娘的心怀不轨,可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哪里能与兰姨娘身后强大的势力对抗,很快臣女便遭遇了“劫匪”。”

风卿婈眼露讥讽:“那伙人不为财亦不为色,杀招毕露,是冲着灭口而来的。臣女不敢与他们硬碰硬,装作掉下山崖,让他们误以为我死了。臣女脱险后,就躲了起来,听闻舅舅被下入大狱,不日就要被流放,无法眼睁睁看着舅舅蒙冤,便来敲鼓鸣冤。”

风卿婈一通话说完,满堂文武有信她者,自然也有反对者。

有个大臣冷哼道:“风大小姐这话说得可好,可却漏洞百出,经不得细思。”

“漏洞何在?”

“你也说了你一届闺阁女子,单以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救得下沈氏?再者,你既得知秘密被人追杀,那些人自然是些训练有素之人,你又如何避过他们的眼睛假死?“

这倒是问到了要点上,若是风卿婈答不好,她的言论还真做不得真。

“我看你就是欺君罔上,胡编乱造!”那大臣呵斥。

“谁说我胡编乱造了!”风卿婈冷笑一声,忽然朝着那大臣走过去,抓住他的袖子猛地一拽。

嘭!

一声闷响。

众人还未看清风卿婈是怎么出手的,那大臣已经被她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撂倒在地上!

大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的视线里,风卿婈倒在上方,眉眼漫不经心而轻蔑:“这位大人,我既然能自保,自然是有两招的,我朝女子会一招半式,值得大人您质疑?”

她在宣政殿上如此举止,按理来说应该是大罪。

可永宁帝未发话,那大臣也拿她无可奈何,揉着胳膊,赤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北燕不同于前朝,由于出了个女侯风兰芷,让人们看到了女子也并非只能被驱在后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近年来,女子的地位也大大的提高,女子也可入学堂,学得文武艺,若是学得够好,还能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

只不过,风兰芷陨落后,北燕十年来都没有出过如此耀眼厉害的女子而已。

但,并非全然没有。

所以女子学文习武,并非是什么罕见的事儿。

只是她一个弱女子……

“哦,臣女的贴身侍女,也会个一招半式。”风卿婈补充。

这下,众人不敢再质疑了。

她身负重伤,还能将一个大男子轻轻松松的撂倒,言自己“会一招半式”,可见其凶猛狠厉。

那么她的侍女的“一招半式”大概率也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样两个强悍的主仆二人,还真有可能救下沈氏又掩人耳目的自救。

可这就证明盛邵是被人诬陷的,还是证据不够充足。

又有大臣道:“可你说那兰姨娘是人派来的细作,那么整个盛家被下入大狱,那兰姨娘何在?”

不等风卿婈说,就有人说:“据说是听闻噩耗,自戕了……”

“为了陷害盛邵,把自己命都搭上了?”

永宁帝看向风卿婈,眼中亦有浓浓的质疑。

倘若兰姨娘当真死了,风卿婈一切说辞就显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风卿婈嘴角一牵,往外看了一眼,道:“明玉进来。”

满朝文武纷纷伸长脖子往外看去。

风卿婈又要出什么招数?

朝堂上许久都没有这般热闹了!

很快,一个蒙着面的女子被明玉推了进来,那女子步伐踉跄,看不出面容来,朝臣都被这一幕给弄得十分讶异。

永宁帝也不由出声问:“这是何人?”

风卿婈没有作答,而是冲明玉看了一眼,明玉一把扯下那黑色面巾。

面巾底下,是一张由于愤怒而发红的脸,却也无损她那张娇俏的脸,很是美丽。

与盛邵交好的几个官员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忙冲永宁帝道:“皇上,这女子就是盛邵的妾室,兰姨娘!她没死!”

“她不是自戕了吗?”

“她没死。作为靠着背后主子扳倒镇国公的大功臣,她想要金蝉脱壳,并非那么难。”风卿婈淡淡道。

兰絮满脸通通红,不可置信地看向朝臣中站在最前端的魏峥一眼。

她全然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主子已经为她想好了后退之路。

她在刑部大牢喝下假死药,本来是该有人来接应她的,可她一睁开眼就发现不是。

不是在熟悉的相府里,她被关在一个地牢里,暗无天日地关了五六天,才被人拉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了谁手中。

盛邵的妾早已自戕,那么她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兰絮打了个哆嗦。

功亏一篑!

兰絮的出现,让风卿婈的说辞可信度大大增加,她言辞有条理亦有证据,朝臣就是想要反驳也反驳不了什么。

永宁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就听一名满脸干瘦的老臣又道:“皇上,臣手里头还有一份物证。”

众臣一愣,永宁帝亦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证据,这会儿他对所有“人证物证”莫名有种十分信任的感觉。

大手一挥,道:“呈上来。”

那老臣与北冥翊目光微微触碰,随即将怀里的证据交给忠德。

老臣呈上去的皆是与盛邵此次“谋逆”有关的证据,包括盛邵被人搜集出来与哒子谋和的那间书坊,其实在两年前就转到了兰絮名下。

满朝文武看下来,面露喜色的更喜了,面露难色的更是战战兢兢了。

风卿婈蓦然看向北冥翊,眼中明了。

原来如此。

他那日劝她说时机未到,原来是等着搜罗到这些,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徒弟了……

“好,好啊!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诬害朕的良臣,如此愚弄朕!”永宁帝眸光射向兰絮,有丝锐利闪现:“大胆妇人,是谁教你如此陷害忠良的?!”

永宁帝冰冷的嗓音透彻整个金殿,帝王的雷霆之怒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