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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醉殇 > 第210章 驱邪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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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窈黑,钱塘江大潮澎濞灪?,碧水运裛窏洝,掀簸滔滔,惊岸呼声。嘉兴府衙后庭院处,不管是亭台楼阁,还是轩榭廊舫,都能听到骇人惊魂的声音。王翠翘在与胡宗宪共同商榷的时候,她也时不时地听到灪滃的钱塘江浪潮“唰唰”之声,不自觉得影响到了她的情绪,与胡宗宪辩解叙说总是带些激腔怪调。对于胡宗宪所说的话来说,王翠翘的应对之策把握的不是那么好,难免让胡宗宪心生嫌隙,对她有着另一种看法。

王翠翘轻声说道:“这磅礴般的声响莫非是钱塘江大潮涌动滔天的声音吧!”

“是啊,钱塘江胜景之壮阔,浪花卷激满布密云,浪花形成了一排排水龙柱,这番景象,可谓是精彩纷呈啊。眼看今夜天不早了,要不明天等到夜幕临近之际,本官带你一同前往钱塘江潮畔,共同目睹那盛世的景观,你觉得如何呀?”胡宗宪念念有词地说道。

王翠翘察觉颇为不对劲,胡宗宪为何有这个行为举动,这让她不免得感到十分诧异出奇。即便王翠翘已猜到了胡宗宪的用意,可是因为身份的差异和地位的悬殊,她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铭记于心,她只是遭罹家族灭亡的一名歌妓罢了,而胡宗宪他是朝廷中的次辅阁老,注定要为振兴大明的江山社稷而奋斗的爱国者,故此她不得不向胡宗宪卑躬屈膝。

王翠翘勉强地浅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胡堂大人的吩咐,明天夜幕将至的时候,小女子同您一同前往。”

“咱们明夜一同前往,不见不散!”胡宗宪站起身来,弯下腰来微微地鞠了一个告辞礼,随而挥袍远去。

王翠翘目视了胡宗宪远去,她也躞蹀地朝着衙外的那条隘阒窈黑的阛闠走去,找一家客栈暂住,等明天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方便与胡宗宪汇合,一起去钱塘江,赏此壮观景象,也不虚此行了。同时,王翠翘也发现胡宗宪有此决心,一来是为了缓解她那激烈焦躁的情绪,同时分散她对徐海的思念成疾的这个欲望。二来是为了成为胡宗宪的贤内助,帮他到钱塘江江畔进行寻访指导,以求解决胡宗宪的“手头儿紧”的烦恼之忧。

在阛闠两侧,这条隘阒窈黑的邱隰小径上,有一家古朴的酒肆坐落在此。这家酒肆迄今为止也已经近两百年了,古朴的同时,还有满满的陈年老醋气息,说明了从建立初到现在,就处于盈商模式,从始至终没有中断过,这是王翠翘的经验告诉她的。

王翠翘轻敲了敲酒肆的栈门,欲询问这里的人还经营不经营等相关的情况。若经营,她是进客栈来暂歇一夜的,若不经营,她可转身边走,重新寻找一家客栈住下就是了。

从屋内缓缓走出一位满是银发长髯的老商贩,他的步履虽然显得有些蹒跚,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从容与坚韧,他的身材清瘦而萧条,只穿着一件薄凉的短袖衣,衣料随风轻轻飘动,显得既朴素又雅致,同时他穿着一双磨损的布鞋,鞋带系得整整齐齐,彰显出他对生活的细致入微;老者手中举着一盏油灯,那微弱而温暖的光芒映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使得他的笑容更加璀璨如星,他走到门前,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站在门外的王翠翘,仿佛在欣赏着一幅美人画卷。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商贩,用他那略带沙哑却充满温情的嗓音,和蔼地问道:“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您可是来鄙舍暂住的吗?”

王翠翘微微眯笑:“你……你是这家的客栈掌柜吗?”

“正是!”老商贩随即关心道:“晚上天气凉,在外面不能长站着,还是快点儿进屋吧!”

老商贩举起油灯进了屋里,随后王翠翘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所偏僻的宿间。

王翠翘端详着这宿间房,看到里面幽暗无比,就如同实打实的鬼屋一样,让她不禁地手揉搓着双肩打着寒颤,“这个地方怎么……这太昏暗呢?!”

“这里啊,原本并没有那么昏暗无光,只不过岁月沧跎,这里的一花一草枯枝败落,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还多请担待一些!”

王翠翘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也罢……!这地方果真是老酒肆的原址,原汁原味,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真是难得一见啊!看这布局和环境,丝毫不见重修的痕迹,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老商贩表情尤为肃穆的同时,也顺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这宿间虽说看上去太不像个人住的,但起码也有人过来居住些时日,所以这位姑娘啊,你也别太介意,子时一过,所有的噩梦都将会烟消云散。”

“掌柜子,小女今夜既敢来此留宿,就不会食言,在此期间有劳掌柜,小女只需要一张驱邪符箓和一盆鸡血即可。”王翠翘环视了一周,确定没有其它异样后,于是她向老商贩索要一张驱邪符箓与一盆鸡血,以求驱邪之用。

“姑娘,你是要一张驱邪符箓,还有一盆鸡血是吧,老拙的房间里正好备用一份,你若需要那我拿给你吧!”老商贩回道。

随后,这名老商贩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拿来了他自己珍藏许久的驱邪符箓和一盆刚存过没几天的新鲜鸡血,躞蹀地返回到了王翠翘的房间,将符箓与鸡血递送给了她。

王翠翘手中握着那张驱邪符箓以及一盆还散发着温热的新鲜鸡血,她细心地将这两样物品放置在床底,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深夜,进行驱邪仪式。在此过程中,她不禁注意到了老商贩那略显苦涩而无奈的表情,其表情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安,仿佛他深怕王翠翘会食言,不履行承诺的银两,亦或许,这种不安来源于那张驱邪符箓,还有那盆鸡血所散发出的浓郁血腥气息,使得老商贩心生畏惧,王翠翘不禁地陷入了深思,揣测着老商贩心中的种种疑虑与不安,于是敞开心扉,对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的,你只要适当给价,我会双手将钱奉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商贩微微地叹出了一口气儿笑道:“姑娘说话十分爽快,一张驱邪符箓和一盆鸡血,外加住宿费二十两银子吧。”

\"二十两白银?!嘶……这……价格倒也太……合理!\" 王翠翘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兜袋内那珍贵的积蓄,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恰好是她一直攒着的二十两白银。她虽感惊讶,却也夹杂着几分释然,心中不禁暗想,老商贩虽然给出的价格偏高,但考虑到一张驱邪符箓、一盆新鲜的鸡血以及一晚的住宿费用,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心道:“罢了,罢了,这或许便是这年头儿的规矩也不是没有辩词可理的!”

然而,她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毕竟,她兜袋里的所有积蓄恰好等于这二十两白银,这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她忍不住在心中猜测,难道这位老商贩真的拥有透视的能力,能洞悉她兜袋里的银钱数目?这个想法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被一股冷风拂过于面。

老商贩道出了事实真相:“哈哈哈,姑娘呐,你也别太嫌贵了,在这个乱世中如果不这样做,还怎么生存呢?!你说是吧?”

王翠翘微微蹙起浓密的眉宇,心中不禁开始权衡老商贩的话,在这个战火连天、烽烟四起的年代,鞑靼与倭寇的侵扰使得百姓们如同陷入深渊,哀嚎遍野,尸体遍布。朝廷为了安抚民心,派遣了各地的巡抚官员前去抚恤,并拨发粮草进行赈灾,然而长此以往下去,朝廷所提供的粮草无法满足百姓的需求,导致市场上供不应求。为了缓解这一压力,朝廷不得不将近一半的资金投入到粮食补贴中。这一举措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百姓的困境,但也导致了市场上的商品快速更迭,商家老板为了不浪费商品的供应量,于是便采取“买多必惠”的营销策略,从而赢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

正是因为这个“买多必惠”的营销策略一出,街头巷尾的村民百姓蜂拥赶来至此,将这些产剩的货品毫无理性的购买,让商家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也就此隔数年后,市场上的物价飞快暴涨,平常所见的生活用具也都成为了奢侈品在使用,更别说一盆鸡血,对于寻常百姓而言,鸡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只家禽罢了,况且鸡身上的血块也并非是什么稀奇货儿。可惟独这张驱邪符箓在王翠翘的面前看来,若不是官宦家族懂得驱邪避灾之法,有足够多的银钱的话,换作成寒门家庭,驱邪符箓即便是欲买,也要花费大价钱去购置,而那些急忙买下来的平民子嗣,就连它的基本用法都还不知明晓。

王翠翘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毕竟她用这张驱邪符箓仅仅是第一次,在运用方面并不是那样的娴熟自如。她对于花费这冤枉钱来说,并不是非常的在意,现阶段最在意的是徐海,只要能关乎到徐海的方方面面,哪怕豁出她的命来,也要为徐海争求一线生机的可能。

“这二十两银子你就拿去吧,今夜多谢你能担待一些,让我得以居住下来。”王翠翘望着老商贩的面,冷静地说明了她自己的来意,并不非常纠结钱的多少的问题。

老商贩说道:“既然如此,还是祝愿姑娘能有一个美好的睡梦吧。”

随而,老商贩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王翠翘。

王翠翘在黑漆漆的屋里长跪在地上做起了祈祷的姿势。

片刻过后,王翠翘缓缓地站起身来,又仔细地环望了一下周围,没有关上好门窗的,便把它们关上好,以免得了“风寒”。

在完成一系列琐碎的任务后,王翠翘感到一阵疲惫,她轻手轻脚地脱下衣物和鞋子,然后以一种极其舒缓的姿态躺在床上,让身体得到了彻底的放松。紧接着,她微微阖上双眼,仿佛置身于一个无人打扰的世界中,尽管内心充满了紧张,但她仍然对即将到来的黎明抱有一份深深的期待。

王翠翘深刻地知道,今晚若是度过了,那么明日的清晨定然是一番新景象。

深夜一点一点的逼近,古铜色的钟摆“咚咚”直响,王翠翘紧绷的心乱颤个不停。据那名老商贩所言,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厉鬼”过来索命,这不知道是迷信,还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

不管这事是否真实存在过,王翠翘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毕竟符箓和鸡血买都买了,反正看上去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驱邪避灾既是好事,又何尝怀疑这是件坏事,亦倒不如说,这家酒肆一直以来开的是黑店,老商贩怀揣的只有腹黑心,想留得这些前来的顾客,故意把「邪祟伏袭」这个故事捏造出来,就是为了哄骗购置他家的驱邪符箓等一些迷性之物,赚取黑心钱财,为己牟利。

这些都只是王翠翘的猜测罢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老商贩就是借此夜形势随意捏造「邪魔鬼怪」。

罢了,罢了,她想得太多,难免会增添忧虑。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阵夜风悄然袭来,伴随着“哐当”一声猛响,户牖被无情地推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王翠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吓,身体不自主地觳觫了一下,心跳瞬间加速,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夜鬼不是来了吧?”她轻声咕嚷道。

她紧缩在被窝里,生怕被厉鬼纠缠于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唯独两只眼睛露出,眼巴巴地盯住屋户牖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