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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丝也循声望了过去,不过和星野凛不同,她低低唤了声“哥”就小脸发红,觉得很羞耻般低下了头。

在英国那边,不管是亲的还是表的或堂的兄弟姐妹,基本上都是以名字来直接相互称呼——而莉丝的这声“哥”用的是星野凛教她的日语,这让她很不习惯,也很不适应,尤其是自那天之后,她每次面对星野源时,都会不自觉地变得有点畏缩……

莉丝因为这一声“哥”而产生了多少心理活动星野源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只是有点意外地看了这小萝莉一眼,便轻笑着移开了目光。

他望向星野凛,笑着问:“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来这里是为了拍戏,怎么,今天不用工作吗?”

原本因为看到星野源回来而颇为激动的星野凛顿时更加激动了,她原本随意的坐姿都变得端正起来:“哥哥我跟你说喔!我们来的路上有个人在东京湾里淹死了!就在村子外面,那个人为了吸引tKY02的大家的注意力,故意潜入水下,然后好长时间都没上来,最后还是警察带着打捞队的人把尸体捞上来的!也就因为这事,大家都被吓到了,制作人让我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准备拍摄工作。”

实际上星野源对这便宜妹妹什么时候工作没有多少探究的兴趣,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潜在意思其实还是不想和别人待在同一屋檐下,不过星野凛眼下的这段话,倒是真激起了他的兴趣。

星野源在原地盘腿坐下,饶有兴趣地问:“尸体什么样你看没看到?”

“唔……没有。”星野凛老实地摇头:“制作人不让我们看,我也不敢看。”

星野源倒也不失望,笑着继续问道:“听你刚刚描述的场景,那人从潜入水中之前,到在水下死亡的这段时间,你都在场?”

星野凛想了想,点头道:“一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不过后来大家都在惊叹那个人憋气的能力很厉害,我就一直在看着了。”

“中途水面上有没有冒出水泡,或者溺水挣扎的迹象?”

“……好像,没有。”说到这里,星野凛也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了,她微微睁大眼睛,压低声音不敢置信地问星野源:“哥哥,你是说那个人……其实是被鬼在水下杀掉的?”

旁边的莉丝听不懂日语,但看到星野凛这奇怪的说话方式,不由得往这边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又移开目光,继续看起了自己的电视。

而星野源则是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是那个人潜得太深,在水底挣扎你们没办法发现,也可能是他本身就患有什么疾病在水下突然发作就死了,被鬼杀死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说罢,他觉得好笑般摇摇头,扶着膝盖起身了。

他走向里间的和室:“我休息一会儿,午饭我不吃了,没事的话别打扰我。”

“哦,好的。”星野凛眨巴着大眼睛目送星野源走进和室,直到那扇推拉门闭合将哥哥的身形掩去,她这才收回目光,拿过起旁边的电视遥控器将声音调小。

......

星野源这一觉睡到了外面天色完全暗下来,他才悠悠转醒,铺着叠席的和室里也昏暗一片,他晃晃脑袋站起身,拉开和室门朝外走去。

客厅里没有开灯,倒是大门还是敞开的。

此刻星野凛正坐在门前屋檐下的回廊上,双手撑着脸颊望着今夜那格外明亮的月亮,没看到莉丝,可能已经睡觉去了。

门前的星野凛听到身后屋里动静,不由得回头望去,见是哥哥,星野凛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脸:“早安,哥哥。”

在月光下,那笑容的确很美,就是不知为何,却有种易碎般的错觉,还有那对漂亮的异瞳,好似有些许泛红。

星野源也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确定那轮散发明亮光芒的玉盘的确是月亮而不是太阳。

他默然走到一旁的窗边,坐在窗台上,倚在了窗框上。

星野源没有说话,星野凛也不知为何,情绪似乎变得很低落,宽敞的客厅里,沉默蔓延。

也许过了很久,亦或者只过了片刻。

星野凛终究还是没忍住出了声,轻灵软糯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像是随时要哭出来那样:“哥哥……傍晚的时候,制作人发信息告诉我们,真理菜酱失踪了,可她失踪前,我才跟她打过电话,她明明就在房间里,哪里都没有去……”

星野凛的话有点语无伦次,也有点哽咽:“真理菜是tKY02的第三位成员……也是我们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她私底下的性格其实和荧幕上不一样的,她根本没有荧幕上展现的那么活泼,她实际上是个挺内向的人,她都从来不会主动争取团里的资源……”

“就算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她都只会默默忍耐……但她真的很温柔,一直以来就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团里的其他人……”

“圣子队长把活动室的钥匙弄丢了,是她陪着圣子队长找了一个晚上,雪奈刚加入的时候被孤立,也是她陪着雪奈,为雪奈说话,帮助雪奈融入了大家,还有一次我练舞时扭伤了脚踝,也是她背着我去的医护室……明明大家都说,好人会有好报,可真理菜明明那么好。”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找上她呢……”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变低,直到最后消失不见,然后就这么沉默着,不再出声。

星野源倚在窗框上,望着月亮,甚至看不出来他刚刚到底有没有在听星野凛说话。

月光安静地铺洒在庭院里,远处能听到隐约的蝉鸣。

又过了良久,星野凛轻哼起了一段旋律,并不突兀,反倒与这夜色相称,好似这段旋律本该就是这夜色的一部分,那是一段有些悲伤的,令人忍不住回忆些什么的旋律。

她轻轻哼着、唱着,声音轻柔,比月光还要轻柔。

谁もが気づかぬうちに(我们总是还来不及察觉)

何かを失っている (便失去一些什么)

フッと気づけばあなたはいない(蓦然回过神来 才发现你已不在)

思い出だけを残して(空留一段美好回忆)

......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过去,轻柔的旋律中,星野凛泪光闪烁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倚靠在窗台上的哥哥,然后她闭上眼,轻轻哼唱出这首《谢谢》的最后一句词。

“时には伤つけあっても(哪怕有时我们伤害了彼此)”

“あなたを感じていたい(也仍想感觉到你的存在)”

余音中,星野凛睁眼,而窗台上的星野源却已经不知去处。

女孩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加油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