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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二楼上,胡三少浑身是血,双臂尽断,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虽然狼狈凄惨无比,但眼神中的恨意却未消退半分。

此时他悻悻的瞪着双清,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今日但凡让我逃过此劫,我定会让你臣服于我的胯下。我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让你明白我不是你可以轻易得罪的存在。”

双清听得此话,眼底深处闪过一抺羞恼狠辣之色。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眼波流转,脸上笑意盈盈。轻声笑道:“三少爷,我怕你是想多了。臣服于你的胯下?呵呵!一个连腿都没有的人訾,何来胯下?”

胡辙胡三少一愣。忽然双目一凛,冷声道:“贱人!怎么你断了我的双臂,如今还敢断我双腿,让我变成人訾? 莫非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时,胡三少听到门外脚步声响,知自己援兵已到,胆子也大了起来。刚才奄奄一息像死狗一般的他,此刻又变得神气活现起来。

现在的他就是风停了,雨停了,如今的我又行了。典型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门外楼下纷乱的脚步声,双清自然也听见了。但她却如浑然不觉。亦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将那些胡家护院放在心上。

她缓缓来到三名少女身边,在她们身边盘膝坐下。然后伸双手揽过她们肩头。看着她们苍白,惊惶失措的面容,将她们用力抱了抱。柔声安慰道:“姐妹们别怕。有我在,没人伤害得了你们。”

原本惊慌失措,恐惧无比的少女们,被她这样拥抱柔声安慰。顿时心中大定。

此时她们也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顿时反应了过来。忙惊慌道:“姐姐,那些恶魔来了,你快走吧,别管我们了。”

说着便欲伸手推开双清,让她先逃。

双清微笑着摇了摇头,将她们抱的更紧了些。轻声道:“姐妹们别怕。我就是来救你们的,怎能抛下你们先逃?而且上来的这些酒囊饭袋,也不配让我逃跑。”

说话间,只听楼下大门哐当一声巨响。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十余人拿着刀枪棍棒杀气腾腾的从楼下奔了进来。

那胡三少见援兵已到。立马色厉内荏的大声嘶吼道:“给我上!快与本少爷拿下那个贱人。本少爷要好好折磨折磨她。否则难消本少爷心头之恨。”

少女们见到那些人恶狠狠的模样,顿时吓的花容失色。齐齐发抖尖叫起来。

双清轻轻用手捏了捏少女们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得了你们。”

说完这话,还不等这些护院们恶狠狠冲上来。便抬手打了个响指。低叱道:“倒!”

护院们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随着叮铃哐啷武器脱手落地的声音响起。立刻应声齐刷刷的倒了一片。

胡辙还等护院们拿下双清为他出气。没想到这些护院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随着双清一声低叱响起,便齐刷刷的缴械投降。

胡三少本因断臂的剧痛而扭曲苍白的面容,此时因为愤怒恐惧变的更加狰狞恐怖。他嘶声大吼道:“混蛋!饭桶!你们躺地下干什么?还不给赶紧起来给我抓住这个贱人?”

那些躺在地下的护院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倒是也想起来。可是浑身酸软无力。连动动小指头都难。更遑论起身了。

双清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将少女们的身上伤势简单的处理包扎了一下。然后扶着她们到椅子上坐下。

待到双清将一切都处理妥当,门外又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又听有人乱哄哄的嚷嚷道:“段爷来了!段爷来了!这下什么事情都不怕了!”

那胡三少听到“段爷来了“这句话,原本因为疼痛与愤怒而扭曲狰狞面孔,顿时大惊失色,眼里闪过一抹愤恨忌惮之色,不由低语道:“这老东西他怎么来了?”

双清察言观色,见到他脸上神色变幻无定,心里颇为讶异,心道:这位段爷又是何许人也?这胡家少爷似乎颇为忌惮于他?难道他是胡家之中颇为重要的人物?不应该啊?

双清正在心里嘀咕,却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双清心里一动,心里诧异:这男子居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双清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里暗暗道:呵呵!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却说段致远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心里大惊。当进门见到胡三少双臂俱断,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具无头尸体,脸色不由的阴沉下来。

他冰冷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脸戏谑淡然的双清脸上,随后微微一愣,心下暗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清丽无双的美貌女子?随即便看到她面对满地血腥,却一脸淡然,却又心里暗道:此女美则美矣,却心肠狠毒,手段毒辣,定然不是好人!

他在打量双清,双清也在打量他。

只见此人约五旬上下,一身儒生装束。虽是布衣长衫,却隐隐透露出皇家风范。儒雅中透着威严,气质中正平和,不怒而威。一身凛然正气,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景仰,敬佩之感。

双清暗暗称奇,如此藏污纳垢之胡家,居然有如此人物。当下唇角翘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当下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朗声道:″先生何人?与这残忍、泯灭人性的胡家是何关系?若是无关,还请速速退去,免得污了先生清誉。”

段致远见满地鲜血,心中先入为主,以为双清是杀人不眨眼的邪恶之徒。此时听到双清之言,不由一愣,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诧异道:“胡家残忍?泯灭人性?姑娘何出此言?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双清见到他脸上诧异表情,又见他目中满是疑惑之色。似是不信。不由微微冷笑。寒声道:“先生若是不信,可问胡家之人。问问他们是怎么灭人满门,淫人妻女,逼良为娼,残杀幼童的!”

段致远听到此话,顿时震惊的如五雷轰顶。脚下噔噔噔连退三步。由于他刚刚进门,这三步一退,便靠在了门框。

他伸手扶住了木门,勉强压制住心里的震惊。颤声道:“此话当真?胡家当真杀人满门,逼良为娼,残杀幼童,这些个事都是他们做的?他们可是书香世家,朝廷重臣之后啊,可是有皇上御赐“礼义传家″的牌匾的!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之事?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

双清冷笑道:“呵呵,我搞错了?!他们所做的恶事远不止这些。他们不光灭了人家满门,还将人家满门尸骨,混入陶土做成了陶罐。让死者死无全尸。并且知道死者与另一家交好,以这死者全家尸骨威胁另一家臣服归顺。”

听到双清这信誓旦旦之言。又见她满脸愤怒悲伤之色,恐怕她所言皆是属实。当下全身便似被抽光了力气一般,软软的靠在了门上,口中喃喃低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胡家,胡老爷子他们不是这种人!”

他在胡家这些年,所闻所见皆是堂堂正正之事。他从未想过这些光明正大之下,还会有隐藏着的肮脏龌龊之事。

双清冷哼一声:“你若是不信,我还可以给你看证据。我身边这三位姑娘, 便是受害者黄家一门的好友,袁氏一门中的受害者。你可以问问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段致远听到这话,不由的转头看着三个少女,满脸疑惑的问道:“三位姑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三名少女听到这话,想到黄家人的惨死,又想到自己及家人悲惨的遭遇,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流满面,啜泣着连连点头道:“嗯,都是真的。现如今,我们全家老小还被胡家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水牢里,苟延残喘。刚刚要不是这位姐姐出手相救,恐怕我们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这位大爷,您若是不信,到地牢一看便知。”

段致远听到这话,顿时又惊又怒,威严的目光扫了胡辙等人一眼,冷冷道:“我现在不想听什么理由解释,带路,去地牢!”

那几个胡家之人,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从地上一轱辘爬起来,仿佛被火烧了屁股般,一溜烟的往地牢而去。

胡辙闻言,大惊失色,他知道,一旦段爷去了地牢,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以段爷正义耿直的性格,和在胡家积累的威望之下,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九成九要完蛋。

可是他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搪塞糊弄,重伤之下,更不敢去阻拦。只能满脸怨愤绝望的,眼睁睁看着他们向地牢而去。

双清见到他们向地牢而去,便随后而行。刚刚才走了两步,便回头看着愣怔在原地的三少女,微微摇头苦笑,回头走到她们身边,抬手拍了一下她们肩膀,低语道:“走吧!去救你们家人。”

少女们闻言,顿时回过神来,均是欣喜若狂,忙起身跟上。

双清走到门口,待诸人都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胡三少一人,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眼里闪过一抹邪魅的笑容,心中暗道:胡三少,既然你死性不改,那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恶魔之吻'的美妙滋味吧!

不错,双清觉得,“地狱天堂”不足以惩罚胡辙的恶贯满盈,还是“恶魔之吻”才能配得上他的阴狠毒辣心肠。

双清随后追上段致远诸人,不一会儿在那几名男子带路下,来到一处幽静偏僻的小院,那小院颇为破败,院中垛着几堆柴火,几间房的门窗都坏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段致远目露疑惑之色,看着那几个带路男子。

其中一个人走到其中一个柴火垛旁,在地上某处踩了几脚,只听的咔咔咔几响,那柴火垛往旁边移开丈余远,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那男子也不说话,在地洞入口处取出来一个火把,将它点燃,举起火把,带头往洞里走去。

段致远诸人随后跟上。那地道一直蜿蜒向下,越走越深。越来越潮湿。大约走了一柱香时,到了一处潮湿无比,却又散发着阵阵霉味的地牢口。便停步不前。

段致远皱眉冷喝道:“怎么不走了?”

带路那男子躬身向段致远行了一礼,然后摊了摊手,一脸为难的道:“回段爷,钥匙在大少爷手里,小的开不了门。”

段致远正欲发怒,紧随其后的双清赶上一步,侧身从他二人身边走到门口,见那是一道石门,便伸手按在石门之上,微微运气,感受了一下石门厚度,遂展颜一笑,回头对段致远一笑,淡淡道:“哪里要钥匙那么麻烦?凭先生与小女子修为,要打开这道石门,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看先生愿意不愿意出手相助了。”

段致远一愣,惊讶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何出手相助?姑娘说笑了!”

双清婉尔一笑,突然出手拍向带路男子脑门。

这一招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那男子连反应都没有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掌拍向自己脑袋。

段致远忍不住惊呼一声:“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他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左手倏抬,伸出食中二指,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一下夹住了双清的手腕。

双清被突然夹住手腕,却也不恼,只是嘴角掠过一丝戏谑的笑容:“先生这是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

段致远一愕,老脸一红,不由尴尬一笑,他本来就是胸怀磊落之人,素来不屑巧言令色狡辩,此时被双清诘问,也不说话,上前三步,目光看着石门,右手抬起,微微运劲,口中沉声道:“好!你我一齐打破这石门,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

双清也不废话,抬手一掌向石门中部击出。

段致远见双清一掌击出,也是一掌击向石门中部。

那石门本不甚厚,挡挡寻常武师,倒还绰绰有余,如今在当世两大高手合击之下,顿时在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中,如摧枯拉朽般四下崩溃,漫天碎石飞溅中,露出一条被水浸泡的台阶,台阶之下,是一片被水淹没的铁笼。

在铁笼中,关着一群脸色苍白,憔悴不堪,满脸绝望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