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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厚芳脸色煞白,眼睁睁的看着林二就这么死了,随后几个暗卫手脚麻利的将林二的尸体弄了出去,又将地面清扫干净。

整个过程,徐振英不发一言,只盯着地面的血迹,双眸幽幽,似有一团暗火燃烧。

倒是周厚芳全程捂着胸口,心惊肉跳。

徐振英对周厚芳道:“你先下去,今日之事,务必要对所有人保密。”

周厚芳自然知道轻重,当下离开。

当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再去看那人,却见房门已经被关上。

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隔着廊桥,青天白日,她却也能感觉到屋内人浑身凛凛的杀意。

周厚芳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她开始复盘今日和徐振英对话的每一个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

随后才想起常家的婚事。

又想起徐振英答应帮她解决婚事,可她却猜不到徐振英会怎么解决。

难道杀了常泽一家?

不会。

徐振英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就算徐振英想杀人,她应该也会寻个正经理由。

而常大人虽然算不上好官,却也算不上贪官,在百姓中略有口碑。

徐振英应该不会如此简单粗暴的杀了常家人。

更何况周厚芳她只想退了亲事,并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孽。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家门口,又被丫鬟琥珀迎了进去。

周厚芳心不在焉,饭桌上的周夫人都看得清楚。

更何况她那头发,被剪得七零八碎,只余寸长。

这下当真看起来像是金州府的女吏员了。

周夫人好几次欲言又止,只不过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一大桌子的庶子庶女们一起吃了晚饭,周夫人才单独将周厚芳带去房中谈话。

周夫人还没来得及说头发的事情呢,周厚芳便先将常泽私下寻她的事情告知给了自己的母亲,周夫人很生气,“那常家大郎真没规矩!都说男女婚事,父母之言,媒妁之言!他在没有迎娶你之前就有了三房姨娘不说,如今还为了他那个劳什子表妹来你跟前说三道四,简直是不知礼数!他以为他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如今我们可是在徐振英的地盘上,真说起来,常家不过是一阶下囚而已!”

周厚芳不由得多看了自己母亲两眼。

随后她又联想起常泽说常夫人几次上门拜访,母亲皆不在家,如今想起来,那不过是母亲的托词罢了。

难道…母亲现在转了性?

周厚芳便存了些许试探意味:“今日我听城主那口风,最近可能要处置攻城时候关起来的那些官员,我估计包括父亲和常伯父他们。”

周夫人脸色一变,急切的拉着周厚芳的手:“城主可说要怎么处置你爹他们?”

“城主派了一支监察和军队的人组成联合调查小组,没干过坏事的,直接放了,以后就是平民。若是贪官污吏的,也得按照律法和情节严重处置。”

周夫人这下吃了定心丸,嘴里“阿弥陀佛”的念叨着,“还好城主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你爹虽说不是个什么好官,却也绝对没干过贪污受贿或是残害百姓的事情,估摸着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好,真是太好了。”

周夫人此时此刻才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如今周厚芳在府衙里做事,消息自然比别人灵通,若非这层关系,她也不会知道周大人其实在牢里过的日子不算差。

只除了没有自由外,一律吃穿用度都不曾被苛待,更不曾被虐待毒打。

她的心,也算是落下来了。

周夫人嘱咐着周厚芳:“这事情,你可别跟常家的人说。”

周厚芳明知故问:“为何?”

周夫人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额头,“我听闻你在徐振英身边做事的时候颇为机灵,金州府的百姓们对你赞誉有加,怎么我瞅你脑子还是跟从前一样?你也不想想,常夫人那嘴,她就没个把门的,有点消息不得炫耀出去?这万一城主知道你在背后散播消息,你以后还想更进一步吗?”

周夫人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才道:“我可听说,徐振英身边的秘书各个都不简单,就说最早的秘书,凤儿和徐音希,他们现在一个管着商务部,八个州的商人们都得管她叫一声姑奶奶,更别提咱们金州府这些桥、路、军费,这税收的大头,几乎都是他们商务部挣来的,可想而知这权利有多大!那徐音希更是,现在是黔州的府君,说起来你与她年纪相仿。再说第二轮吏员考核在即,怕是很多地方都有补缺,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指不定你就要更进一步。”

说到这里,周夫人眼睛里似乎神采飞扬了起来,“厚芳,若这次你再进一步,按照大周朝的品阶,你的官位那可就至少是个二品了!”

周厚芳察觉母亲抓着自己的手那么紧,心里瞬间跟明镜一样。

果然,自从城主拿下那六座府城之后,所有人心态都转变了,紧跟着风向也改变了。

看来现在的母亲跟自己一样,都不想跟常家结亲!

而明显,常家的人也急了。

“我周家……还从未出过这样大的官,即使你父亲耕耘十几年,却也不如你。所以这关键时候,你得站稳了,站直了,千万不要让人抓到你任何把柄。”

周厚芳迟疑道:“那常家的婚事……”

“你不必管,自有为娘在前面给你顶着!若是你再遇见常家大公子,你只管躲着不见便是。”

周厚芳心里一阵欢呼雀跃!

可随后,她想到了更大的问题,“可要是父亲出来,不赞同我为官怎么办?”

周夫人秀气的眉毛轻蹙。

她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妇人,要不是现在金州府的风气转变,只怕她都不怎么爱出门,更不会发生思想上的转变。

“厚芳,咱们家现在能指望上的就你一个,若你也不在朝为官,那咱们家吃什么喝什么?良田早就充了公,家里的财产也不过是几间铺子,这家里这么多张嘴,你父亲…怕是也没有其他选择。”

周夫人话也没给自己女儿说明。

如今全家最有出息的就是周厚芳,是她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她后半生完全的指望!

以前是指望着周厚芳的父亲度日,她只能事事以周父为先。可现在周厚芳出息了,比起当一个五品官的妻子,她更想当二品官的母亲!

眼看着周厚芳前途似锦,她就算豁出命来,也不能让周父影响了周厚芳的前程!

即使心思深沉如周厚芳,此刻也被母亲感动,她眼睛泛红,拉着母亲温暖的手,“这辈子,无论女儿做什么,无论女儿嫁不嫁人,无论女儿是否封侯拜相,我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周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是啊。

女儿可比夫君可靠多了。

她软弱了一辈子,这次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怎么都要拼一把!

母女两好不容易凑一起,自然要说许久的小话,一直到周夫人精力不济,周厚芳才告退。

琥珀在门外等着她。

周厚芳便笑着对琥珀说道:“琥珀,多亏你时常带着母亲外出,让母亲增长了见识,开阔了胸襟,否则我做吏员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琥珀却欲言又止,低着脑袋不说话。

周厚芳便道:“琥珀,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琥珀咬了咬唇,随后抬起眸子来,有些怯弱却又有些期待的望向她,“小姐…我…我…我也想去下周的吏员考核…”

周厚芳惊讶得眉梢一抬,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琥珀。

“你想去考吏员?”

琥珀点头,她满脸羞得通红,“那个,今日发了告示,说不限籍贯、不限男女、不限是否是奴籍,只要考核通过,官府的奴籍便自动作废。小姐…我…我想去试试!”

周厚芳张大了嘴。

因为此时此刻,她发现了自己的浅薄。

今日那告示还是她亲手发出去的,钱珍娘提醒加了这么一句话,她当时并不在意。

她只是想着,这告示上的话语是要说得漂亮一些,毕竟推行人人平等是徐振英的基本国策。

但事实上,真的有奴籍贱籍来参加吏员考核吗?

且不说主家是否应许,就说有哪个奴才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奢望逆天改命,当真去考吏员?

可是,如今琥珀正一脸期盼的望着她,让她不由得心生内疚。

她作为徐振英的秘书,作为未来八个州或许掌权一方的人物,竟然根本不了解底层老百姓在想什么!

她尚且想从常家的泥潭中挣扎出来,一心想着封侯拜相,怎么会忘记琥珀跟她一样,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

谁能阻止一个不屈的向上的灵魂?

作为徐振英政务班子的人,周厚芳自然不可能阻拦琥珀,不仅不阻拦,她还必须大张旗鼓的做,要让整个金州府都知道她周厚芳从不嫉贤妒能,甚至允许家中奴仆去考吏员。

若琥珀真能考上,对她的官声颇有助益不说,琥珀也能在官场上对她形成助力,简直是一箭双雕!

周厚芳连忙笑着说道:“你有这份上进的心思,我如何不允?!琥珀,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琥珀一下兴奋起来,“小姐……允许我去考试?”

“当然!去年的吏员考核原题卷你可复习过了?我告诉你,今年考试的人数比去年足足多了几倍,竞争也更大!你若是拿不准的话,我让母亲从私库里拨些银子,你去参加一个培训班!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能提高一分是一分!万一你就真的考上了呢?”

琥珀登时感动的流泪,“小姐!”

周厚芳板起脸,“好了,可没时间感动!考试只剩下七八天了,你得抓紧时间啊!快快快,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来给你摸摸底!”

金州府第二次吏员考试又开始了。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内,金州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监察部的胡维在家暴毙,经仵作初步检查后,发现胡维本就有疾,加之日夜操劳,因此才魂归故里。

据说城主很是伤心,甚至茶饭不思。

底下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徐家政务班子向来跟胡维处不到一起,加之胡维检查岗位特殊,本也不该和百官有过多牵连,因此胡维这一死,除了徐振英,似乎没有多少人伤感。

甚至有人觉得胡维这一死,死得挺好,这监察百官的位置腾出来了,也就意味着又是一个机会。

而底下老百姓对胡维更没有过多的想法。

胡维这个人,并不擅长于百姓相处,加之他岗位特殊,很少像苗氏、连氏那样和底层老百姓打交道,因此整个金州府除了徐振英,众人对于胡维之死,并无多大反应。

更何况,吏员考核在即,大部分人都卯着劲儿的要通过考核,金州府客栈、酒楼、培训班、小摊小贩全是人,这遍地捡钱的机会可不多。

胡维的死,似乎没有掀起半点涟漪,就这么水过无痕了。

众人关注的,只有各处的吏员考核。

今日上午,考生一结束,整个考场门口那是人山人海,叽叽喳喳,连站脚的位置都没有。

“天爷啊,这次的题怎么这么难?相较于去年,题难度增加了,题量也变多了,这怎么做得完啊!”

“对啊,去年的题型根本没有参考意义。我看今年甚至还多了选择题!还有多选!那个多选,我真的是…看起来每个答案都像!”

“你们没上蒋老师的课吗,他有一节课是专门讲怎么猜答案的!”

有人垂头丧脑,有人一脸欢喜。

而站在门口等候迎接的亲人们同样也是一脸的紧张。

赵乔年先出来,于是在门口等着齐二,见齐二出来,便迎了上去,“如何?”

齐二蹙眉,“我感觉比我平常练习的还要更难。”

赵乔年也点头,“这次报考人数太多,只有提高难度。所以有可能这次的录取分很低。”

“那可不一定,总是有比我们聪明的。”

“这个不好说……我刚才看见徐明绿了。”

“城主的堂妹?”

赵乔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二楼,“明小双在上面给我们留了个包间,他和大牛他们现在在那儿等着我们呢,要不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