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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的故事,讲得很精彩,只是,里面有几件事情,有点讲不通。”

“第一,如你所说,你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于,你的家庭情况如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跟我说,有人因为想要抢钱,所以对你的父母动手,这有点不合逻辑。毕竟,你的父亲是个赌鬼,赌鬼家里怎么会有余钱呢?”

“当然,你也可以解释,说,那个高大的人影,是个流窜犯,不清楚你家的情况。这么说,倒是能解释你父母被抢钱,不过,流窜犯,怎么会一直在你家待三天呢?对于一个流窜犯来说,这样会大大提高他们的危险系数。另一方面,流窜犯一般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如果你父母不配合,他会选择先杀掉一个,杀鸡给猴看。如果没有被吓住,那他会全都杀掉,然后把所有能抢到的都抢走,最后很可能会一把火把你家烧了。一了百了。”

“这是第一个讲不通的地方。第二,你说你进屋的时候,看见你的父母被倒吊着,眼睛蒙着,嘴巴堵着。可是,如果想要抢钱,怎么会把嘴堵上呢?堵上嘴,你父母还怎么说话,还怎么回答劫匪的问题?”

“你可以解释说,你父母会喊救命,劫匪担心这一点,所以才堵上嘴。可是,这一点也很简单。堵住一个人的嘴,把刀架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这样,被刀子顶住的人,绝对不敢呼救,除非是不要命。可是,有谁不惜命呢?”

“这是第二个逻辑很难讲通的地方。第三,自然就是凶器了,你当然知道,凶器是一个非常容易被人发现问题的地方,所以你很精明。用的刀,就是你平时切菜切肉的刀。这样,即便警察发现了凶器,你也可以说,这是你平时切菜切肉刀,有你的指纹,再正常不过了。甚至都不用你出面,因为你的邻居就足够证明这一点。所以,凶器上就算有你的指纹,警方也不能定罪。”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不过,如果真的是有外人出现,他不可能用你们家的刀,敢抢劫的人,居然还要在受害者住所寻找凶器,这不是很可笑吗?所以,只能证明,凶手就在这个房间里,也就是你。”

“这是第三点,还有第四点。你是一个骄傲到有些变态的人,居然把事情的真相藏在故事中。”说到这,林锐摇摇头,说:“你说,那个人说了一句,让你们的儿子亲自送你们一程。还有,你说你的父母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这是因为,他们看到自己温顺的儿子,竟然像一个恶魔一样,举刀挥向他们。他们不甘心,也不敢相信,也许,还有一点后悔吧。”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你老大德哥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猜,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又或者,你笼络人心的方法还很拙劣,被他发现了你的狼子野心。你亲手打开了自己的潘多拉魔盒,又怎么甘心屈居于别人之下。还是说,他发现你父母的死,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你正好借机杀人灭口。”

林锐眼神锐利,扫向齐三,他本以为齐三会有些被戳穿以后的慌乱,可是,齐三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鼓起掌来。

“不错,真的很不错。可是林少,有一个问题,我有点搞不懂。我那时候才十岁啊,我是怎么把我的父母吊起来的呢?他们难道不会反抗吗?警方可没有从我父母身上找到迷药的痕迹。”

“你还是不死心。迷药是不太可能的,以当时你的年纪,也很难弄到。可是,除了迷药,还有酒啊。你的父亲嗜赌如命,而赌鬼一般也都是烂酒鬼,一般他回到家都是醉醺醺的吧。所以,虽然他是最强壮的,但也是最容易下手的。至于你的母亲,反倒不容易对付,不过,你很快就等到了机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你父亲赌赢了钱,熬了一个通宵回来,居然手里还有很多钱,所以他不让你母亲出门,还让你买回来酒和菜。两个人很快就喝的醉醺醺的,或许,还趁高兴,说了些什么话。他们以为你没有听到,可是你全都听到了,你本来还有些胆怯和畏惧,可是,那一刻,怒火占据了你的所有理智。”

“齐顺的人格被武力人格取代,莫说他们此时正醉醺醺的,就算是正常状态,怕也很难提防你的偷袭。就在武力人格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你出现了,你制止了武力人格。当然,你并不是要放过他们,你只是想到了一个更狠,更无情,更狠毒的方法。”

“你以前听别人说过,当一个人被蒙上眼睛,手上划出一个小口子,然后听到水的滴答声,就会误以为是他们的血在流淌,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吓死自己。你就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把他们活活吓死。但是你没想到,他们确实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愤怒。对你的愤怒。没错,他们虽然醉醺醺的,但一直都知道是你做的。”

齐三忽然怪笑起来,然后终于露出了疯狂的神色,他歪了歪头,说道:“真的很不错,我一开始还对你很不服气,不过,林少,我现在是真的服气了。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以为,我编造的这个说法已经没有什么破绽了。毕竟,当年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德哥确实是被我弄死的,因为他真的太好了,我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他说要给我找到亲生父母。因为他觉得,我这个年纪的人应该享受家庭的温暖,没办法,我只能弄死他。他不死,我弑父弑母的事情,都得暴露。”

“嘿嘿,林少,你觉得我很可恨,对吗?吕老大,你也觉得我是个畜生,对吗?是,我是杀了亲生父母,我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一忍再忍,还是躲不过。林少,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确实非常懦弱,我恨他们吗,恨,但是我确实一直狠不下心来。如果我想动手,真的有很多机会,但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

“一切都在那一天发生了变化。我不知道他们不在家,他们应该也不知道我会那么早回来,所以,我把他们的密谋听的一清二楚。嘿嘿,他们可是我的亲生父母啊,我是他们的至亲骨肉啊,但是,他们要把我卖掉。呵呵,你们以为,他是要把我卖给人贩子吗,不是的,卖给人贩子,也许我还有一条活路。他们要把我卖给地下医生,因为,我跟某个人的配型很契合。那人想要变得年轻,所以,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血液,还有已经开始衰老的器官,都给换掉。”

“你们也许觉得很可笑,亦或者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能获得很多很多的钱,唯一的代价,就是我。其实,他们本来不愿意这样的,因为我能一直给他们提供金钱来源。可是,我的亲生父亲觉得,我渐渐的长大了,不好控制了,万一我反抗,他们以后可能会很凄惨。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些话,让我知道了,原来,他们也害怕我。”

“不过,我并没有当时就动手,因为他们还都很清醒,我并没有把握。不过,我知道,今晚要做个了断。”

说到这,齐三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当天晚上,我趁他们睡着,悄悄地打开了门,两个人睡得都很死,呼噜打得震天响。不过,我依旧不放心,我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万一把他们惊醒,我少不了挨一顿揍。林少,你猜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原本以为,你是在饭里加了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这样,我根本没有渠道获得那些东西。农药什么的倒是能获取,可是农药味道太大,而且我并不想让他们那么轻松的死去。林少,不要让我失望昂。”

林锐皱了皱眉,忽然笑了,笑的很冷,说道:“我知道了。”

“哦,呵呵,那我还真的想听听,林少,我是怎么做的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用的一氧化碳。”

“哦呦,嘿嘿,林少,你果然很聪明啊。没错,就是这样,操作方法很简单,点燃煤炭,然后浇水熄灭,最后通过导管把烟排入卧室。我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效,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他们吸入,就能大大降低他们的反抗能力。”

“我又不是想用这种方法杀人,这样杀人,很没有快感,不能让我彻底复仇,没意思。只有一刀一刀的刺入身体,刀子和肉体之间出现的那种摩擦,会让我特别兴奋。最重要的是,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

“事后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只要你打开门,所有的烟都会散去。也没有人会认为,这起命案跟那已经燃烧过的煤炭有关系。”

“不,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聪明人的。前几年,忽然有一个姓赵的警察在四处调查我。”

“我原本还以为,就是个愣头青,不知道地下世界的规则,这样的人,每年都有,不过,要么被人调走,要么黯然离场。后来我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个警察,我见过,他是当初负责我父母案件的专案组里的一个人。”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事情过去的太久,我都快忘了当初的那些事。可是,那些事注定会跟着我一辈子。而且,有些人还没有放弃,还在调查。我不能让他继续查下去。所以他死了。临死前告诉我,他觉得凶手是我,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无论是尸检结果中少量的一氧化碳中毒亦或是凶器上我的指纹,都能间接说明,凶手对房间很熟悉。”

“当初之所以没有怀疑我,是因为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而且,人们很难想象居然会有弑父弑母的人。可是,对我的不利证据,还是有的,尤其是,我居然在短短几年内就不依靠家族混出了不小的名堂。这说明我够狠而且够聪明。”

“当然,因为我身后没有什么家族势力,所以也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对吧,吕老大。”

吕文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嘿嘿”,齐三怪笑连连,然后说道:“所以他们开始找我的马脚。我还挺害怕他们调查,索性一把火就把我的档案还有存放我父母那场案件的案卷,全都烧干净。全都没了,就再也不担心别人调查了。”

“至于德哥,其实是我出卖的,我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了对手,然后暗中跟踪,亲眼看到他被人砍死。那一刻,我有一些慌张,不过,更多的是兴奋。我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经过我的努力,我带领的势力,终于成了商都地下世界的前几名。我也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到了其他家族容忍的极限。不过,对于这样的成绩,我很不满意,我要成为整个地下世界的王者,真正的,唯一的王者。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人站在我的上面。”

“所以,这就是你要来找我的原因?你想弄死我,然后借此机会虎口夺食,从我手里把整个地下世界接收?那么你的倚仗是什么呢?”林锐饶有兴致的问道。

“嘿嘿,本来,我们只是单纯的几个不同人格而已,你猜的没错,我叫齐三,我是第三个人格。老大叫齐顺,不过,被我们联手镇压了。拥有这样懦弱无能的主人格,是我们的耻辱。老二嘛,就叫齐二,是第二个出现的人格,他负责武力。我是老三,负责计谋。还有老四,负责艺术,老五负责泡妞,老六负责数字,老七负责外文。”

“我让他们,出来跟你打个招呼啊?”

“这就不必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先展示一下你们的能力吧。”

“嘿嘿,那就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