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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的揣测,只能算是对了一半。

见不到是见不到,但哪至于数百上千年,徐年回忆的曾经,不过是二十年前而已。

“你们说,我大哥他这首词,真是那什么铁冠道人作的嘛?”

“我记得上次在有鹿书院秋试,那首新秋词,徐真人也说不是他自己作的吧。”

“这等名篇,一首不是他作,两首也不是他作,却都是在他之前无人知晓,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蹊跷?名篇传世,作者也能与名篇一同流芳,要是真人所作,他为什么不要署名呢?”

“这还不简单,我大哥不想为名利所绊,只想当个人间逍遥仙……”

熊愚三人这几乎是当着徐年的面窃窃私语了,徐年转头望了三人一眼,无奈笑着说铁冠道人确有其人不是自己编造,熊愚三人自是点点头没有反驳。

但心里信不信,显然是另一回事了。

话题已经来到了九公主给徐年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后,便放在了他们这张食案上没有带走的那瓶酒上。

熊愚闻了闻酒:“这瓶迎山春,闻着像是十年的。”

诸葛台轻声说道:“五年佳酿十年极,能够随手拿出这么一瓶十年的迎山春,九珍楼的底蕴真是深不可测。”

熊愚一拍肚腩:“可不是?我瞅着那大皇子突然到来,都像是来给九珍楼撑场的……”

大皇子九公子,一对亲兄妹,来撑撑场也不足为奇吧。

徐年看着手中那枚添作彩头的大皇子随身玉佩,刚要收起来,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是白玲儿。

“徐真人,借我看看这玉佩呗?”

白玲儿见徐年没反对,这只已经伸过去的小手便拿起了玉佩,捏在手上盘了两下,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根无色透明的小棍。

小棍在玉佩上蹭了两下。

相接触的地方,由无色渐渐转成了明黄色。

不过分开之后,小棍又飞快地恢复了无色透明的质地,白玲儿把玉佩放回了徐年掌心,啧啧称奇:“不愧是第一大王朝的大皇子呀,这么一枚玉佩只因为随身佩戴,都能沾染上龙气。”

徐年有点好奇:“龙气?”

白玲儿晃了晃手里的透明小棍:“是啊,不过也只是一丝丝龙气啦,毕竟这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而已,能沾上这么点龙气都很不错啦,也不用想着用这点龙气来做点什么,根本就不够。”

“你这根小棍子,能够鉴别出龙气?”

“是呀,不过也只能用来鉴别下龙气而已,挺鸡肋的玩意。”

白玲儿说着,便把手上这根无色透明的小棍也放到了徐年的手里。

徐年费解:“嗯?”

“送真人你啦!我是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反正真人你看上的东西会不翼而飞然后进了你兜里,那我不如简化一下这么个流程,彼此都省事。”

这可太有自知之明了,只是对徐年的印象却有很大偏差。

“倒也……不至于,我就算对这小棍感兴趣,也不至于这也要强夺。”

“咦?不会抢吗?那真人你还给……咳咳,真人你也不必还给我,反正不是什么珍惜玩意儿,真人你拿去玩便是了,拿在手里这里蹭蹭哪里敲敲,说不定能意外发现什么自带龙气的稀奇玩意呢!”

白玲儿可不是脸皮薄的人。

送人手里了又怎么样?该要回来还是要回来!

她之所以改了口,是因为一只毛发火红的狐狸瞪了她一眼吱了一声,可怜她这只娇弱的没靠山没依仗没底气小狐妖只能屈从在红狐狸的淫威之下,哪里敢反抗哦……

……

“……葛先生,你怎么样?没事吧?”

葛叶倒是没死。

郁芸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把他丢了出去,没有杀他,毕竟是一位翰林院里的编修,要是就这样死在了九珍楼举办的赏月夜宴上,就算对于九公主而言,也多少是个麻烦事。

不过那么高那么远砸下来,葛叶已经是砸得七荤八素了,沿途还不知道撞上了多少树枝,头发、衣领、袖口都别着枝叶,不过郭相宜满脸关怀地扶他起来之后,更是细心为其摘去身上的枝叶,去掉了不少狼狈。

“这九珍楼真是胆大包天!葛先生你可是翰林院编修!他一个掌柜而已,就敢这么无法无天,要是换了九珍楼的东家,岂不是当街杀人的恶性都做得出来?简直是难以想象,玉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食楼,完全就是一帮子蛮不讲理的强盗……”

郭相宜越是心疼葛叶,对九珍楼的观感自然就越是糟糕。

葛叶反倒没吭声。

一来是不忘保持风度,骂骂咧咧多少有点跌份,二来是他这么一摔,摔得浑身哪哪都疼,实在也没什么心思多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

颜茹等人也已经赶了。

有人转头看了眼闻芳园的围墙,咂舌道:“九珍楼今夜包下了闻芳园办的赏月夜宴,那掌柜说是请离还真是做到了,这都扔出了闻芳园的围墙了,可真是吓人……”

不过葛叶虽然摔得惨,但看起来也只是惨而已。

没有死。

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那便是没什么事了,不需要久留。

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颜茹她不放心郭相宜,其实就是担心郭相宜和葛叶不会各回各家。

郭相宜也确实不想回。

“……我不能丢下葛先生不管,他伤这么重,总得给他找个大夫吧?”

葛叶没点头也没拒绝,只是嘴里直哼哼,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受了伤一样。

颜茹不免想起了叶一夔从那方擂台跌落,浑身都是沙子和沙子划出的细小伤口,可都没像葛叶这么哼哼唧唧,反而还能安慰她,说自己这身伤势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便有了个高下。

颜茹推己及人,知道这得顺着郭相宜,便点头说道:“要找大夫的话,你一个人也不方便,我们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都已经能够赏月的时辰,其实医馆大多都已经闭关了。

不过这些个公子小姐多是有人脉在身,深更半夜给葛叶找个大夫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而在葛叶看过了大夫,确认只是皮肉伤为主,骨头都没断之后,本是散心结果却弄成这样的颜茹一干人等总算是各回各家了。

葛叶一个人回了他在京城的住处。

不是什么带着假山和亭台的府邸,就只是个还算雅致的独栋小院,不过他刚刚进屋,还没来得及点蜡烛,昏暗的房间深处便有放下茶杯的声音响起。

“葛叶,看你这么狼狈回来,想来在宴会上不只是赏月,还记得正事。”

“这很好。”

“不过要你办的事情,具体办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