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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明,沈华,包括秦国辉。

三人皆是一愣。

秦国明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儿子。

这一刻。

他感觉到儿子,有点陌生。

“爸,说够没有。你不就想打压我的自信心嘛,何必绕来绕去说这么多废话。”

秦川语气平静的说道

对于自己的父亲的行为。

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

秦国明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我...我怎么会这样做...”

“小时候,我第一次看电视,从电视里看到京都的模样。我当时跟你说,我长大了,我要考到京都去,去那里上学。可你怎么跟我说?叫我不要乱定目标,要切合实际,要脚踏实地,把目标定到江宁大学就行。”

“我..我那不是,不想你好高骛远嘛。”

秦国明心里清楚的记得。

当时自己是说过这种话。

他自知理亏,语气微弱了些。

不过依旧硬着头皮回道“你好端端的将话题扯开做什么。”

秦川没有搭理自己父亲,而是继续他的陈述“我一直将去京都上学的梦想藏在心底,为了这个目标,我不断的努力着。而你,在我考到第一时候,可曾给过我鼓励?我得到的永远只有一句,不要骄傲要继续努力的话。我都他妈的考第一了,我骄傲一下怎么了?我都他妈的考第一了,我还努力个屁!难道得了第一,我还要反思不成?我还要闭门反省不成?这是他妈的是什么鬼道理?”

秦国明的头慢慢低了下来。

回忆在脑海思绪中,不断浮现。

是的。

这些话,他曾经说过。

他以为的这些,都是劝学名言。

可在儿子眼中,是如此的不堪。

“我考试第一,你就言语打压我。我考上京都财大,拿着通知书到你面前,我就想证明我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你却给我来了一句,现在大学生多如狗,上了大学不代表成功。这他妈的,是一个当父亲,在儿子拿入取通知书当天该说的混账话吗?好,既然上学不代表成功。那我就赚钱,现在我赚到钱了。我赚到钱,我当把钱打到你账户上。而你,却是一口咬定我是非法所得。我给你们转的钱,不是十块!也不是十万块!那可是十亿!十个亿啊!你当银行,国家监管机构是摆设吗?如果我的钱是脏的,违法的,他们能坐视不理?任由这么大的资金随意流动?还是,你儿子这二十年来,所有的成绩,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让你摸着良心夸一句我,你会少块肉?是不是,要我跟你一样,为了面子,窝窝囊囊一辈子,你才开心?”

秦川一口气,把憋在肚子里二十年的话。

全说了出来。

像是把多年以来的委屈,通通发泄。

男人总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

当自己是儿子角色时。

总想去挑战自己父亲,证明自己可以比他强。

而当父亲角色时。

则总觉得儿子不如自己,生怕儿子某一天超越了自己。

这种想法,不是希望儿子混得不好。

更多的是,他们潜意识中觉得。

儿子比自己强的那一天。

就会离开自己,不再需要自己。

秦国明也是这种想法。

他低下头,沉默了。

现在回过头去想自己曾经对儿子说的话。

他只觉得自己是真混蛋啊。

怎么能说出那些话来。

而秦川,继续说着。

他要把这么多年来,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从来没有在物质条件上,要求过什么。我只不过想在考试得到第一或者假日时,你能带我去趟人民公园,玩玩滑梯,放放风筝,玩一会...”

“哎,小川,你这话不对,我可是带你去过的!”

秦国明像是抓住了秦川说话漏洞,小声地反驳道

“你八岁儿童节,十一岁生日,我都带你去了!”

秦国明有些得意,这事他记得很清楚。

可当他看着车厢里,其他人时。

秦国明脸上得意之色,逐渐没落。

只见自己的哥哥,老婆,还有田欣三人都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秦国明悻悻缩了缩脖子,然后道“我...我那不是为了工作。”

“呵呵,工作。你还记得,我在厂里跟人打架的事吗?你问过我动手的原因没?”

“小孩子打打闹闹,哪里有什么原因。”秦国明嘴硬说道

秦川冷笑“呵呵,原因就是你的工作。你答应我陪我假日去公园,而你食言,去帮人顶班。而那人不来上班,是为了要带儿子出去玩。你可以成全他人之美,你却不能满足自己儿子一点点心愿。人家孩子回来,指着我鼻子说,我不是你亲生,所以你才不带我出去玩。说我跟没爸的孩子一样,我气不过,才跟他动了手!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是打我一顿。”

“谁家的孩子!居然说这种话。”

“谁家的孩子?就是你好兄弟周建国的孩子!”

秦国明闻言,瞬间萎了。

“从小,你就把兄弟朋友看的比儿子重要。宁可亏了全家,也不会亏了兄弟。你爱面子,爱死撑,爱跟所有人唱反调。好像你反驳了所有人,就可以证明众人皆醉你独醒一样。放着大伯给你介绍的新工作不干,就是跟着自己兄弟混。全家都在劝你,你不听。你说你这是讲义气。可是,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你当个屁!在外你可以对兄弟掏心掏肺,在家,你连承认儿子成功的勇气都不敢有。”

秦国明不敢接儿子最后一句话。

他不敢看自己儿子此时通红的双眼。

但他仍嘴硬“小川,你过分了。建国对我很好,他当上厂长之后,把我升到了车间的主任的位置。”

“呵呵,车间主任,哈哈哈哈哈哈...”秦川疯狂的笑着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他在笑什么。

良久,秦川止住了笑,一脸耐人寻味的说道“你可知,我原本给你安排的是什么职位?”

秦国明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