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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啊,娘问你啊,你那月事,这两个月来了没?”谭氏接着又问。

杨华梅愣了下:“我是个女的,当然每月都来呀,娘你这话问的真傻!”

谭氏道:“不是,娘不是那意思,娘是要问……”

“娘你到底想问啥?”杨华梅有些不耐烦了。

谭氏也豁出去了,道:“你这成了亲,跟栓子一块儿睡觉,日子久了就该怀娃生娃。”

“要是迟迟都没动静,那就是有毛病,就得趁早治……”

杨华梅惊讶得嘴里的糖角子都掉出来了。

“啊?”她眨了眨眼。

赶紧把手里剩下的糖角子甩掉,然后撩起自己的上衣下摆把手塞进去一通乱揉。

“娘,我这肚子里,现在还没怀娃?”

“看我这摸着摸着,好像变大了一些呢……”

她一脸新奇的道。

谭氏哭笑不得,把杨华梅的手从衣裳里拽了出来。

“我滴个傻闺女哟!”

“你每个月都来那月事,铁定怀不上啊!”谭氏道。

杨华梅撇撇嘴。

“急啥?慢慢怀才能怀上好娃嘛。”

“你看我四嫂,生下那么个怪胎,我都不敢去看!”

谭氏道:“甭说那怪胎,晦气!”

杨华梅吐了吐舌头,“好好好,我不说。”

屋外,传来了老杨头和王栓子的说话声。

估计是过来催杨华梅回去了。

谭氏赶紧抓住杨华梅的手,再次叮嘱:“月事这事儿,娘跟你提醒了,回头你得多上点心。”

“不下蛋的母鸡不是好母鸡,不生娃的女人是假女人,会被夫家嫌弃的!”

“梅儿啊,切记切记,娘还盼着能早些抱上外孙呢!”

……

风和日丽,春光明媚。

新宅子的建造工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日,骆铁匠和杨华忠一起找到杨若晴。

“晴儿是,那屋子的瓦片中间,你是说要镶嵌琉璃瓦是吧?”杨华忠问。

杨若晴那会子正在那观察人工湖的坡度。

闻言点点头:“是啊,镶嵌琉璃瓦,屋里光线更亮。咋啦?”

杨华忠道:“镇上没有琉璃瓦卖,得去县城买。”

杨若晴嗯了声:“啥时候要用?我去县城买。”

骆铁匠道:“过几日就要割菜籽打麦子了,工事又得歇几日。”

“不如我今日就去县城,在那住一宿,明日刚好买回来。”他道。

杨若晴道:“也成,咱要的货不少,让琉璃铺子的掌柜派车马送过来。”

骆铁匠点头:“嗯,我晓得。”

杨若晴又掏出钱来递给骆铁匠。

骆铁匠推辞,终究没拗过她。

……

隔天下昼,骆铁匠就回来了。

“大伯,咋就你这一辆马车?琉璃瓦呢?”杨若晴问。

骆铁匠道:“咱要的货量大,那掌柜的一时拿不出那么多来。”

“我给他那付了一笔定金,他先去调运货,说回头把货送来村子里。”

“这两日就送,不超过三日。”他道。

听到这话,杨若晴放下心来。

这时,方才留意到跟骆铁匠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面相普通,没有一点特色,是那种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穿的衣裳也很朴素,半成新,还打着补丁。

跟在骆铁匠身后,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

“骆大哥,这位兄弟是……?”

站在杨若晴身旁的杨华忠率先问出了声。

骆铁匠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子,一脸的感激。

“这位是马大福兄弟,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骆铁匠道。

“昨日我到县城,刚好是傍晚,饿得慌就去了路边一家面摊吃了一碗面。”

“结账的时候,也不晓得咋回事,找不到钱。”

“身无分文,这可咋整呢?”

“那会子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抓小偷’。”

“哎呀,那偷儿手里可不就是我的钱袋子嘛!”

“我要去追,那偷儿跑得可快了,都追不上。”

“边上人也不帮我拦,幸好那会子马大福兄弟从那边过来,是他帮我把钱袋子追回来了。”

“马大福兄弟跟那个偷儿拉拉扯扯的当口,还被偷儿往手臂上划了一刀子……”

听完骆铁匠的话,杨华忠一阵的担惊后怕。

汉子上前一步,握住马大福的手道:“大福兄弟,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

“骆大哥是我的亲家,你帮我他,也就是帮了我。”

“快快快,屋里请屋里请!”

杨华忠和骆铁匠一起招呼着马大福进了堂屋。

杨若晴跟在身后,看着马大福的背影。

她习惯性的在心里琢磨着。

这世道,是真的有那么多热心肠的人?

还是别有用心呢?

从这第一眼,看不出啥不好的东西来。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摇了摇头,杨若晴也跟着进了堂屋。

……

杨华忠要留马大福在这里吃饭。

杨若晴寻了个机会喊杨华忠来了后院,跟他这耳语了一番。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爹,你还是问问那个人的底细吧。”她道。

有了上回杨华明的那个从采石场来的朋友的例子在,杨若晴对这些陌生的访客,都得防着些。

杨华忠会意。

“放心吧闺女,你不说,爹也会问的。”

酒桌上,杨华忠一边跟马大福劝酒劝菜,一边旁敲侧击的打探马大福的底细。

譬如:家住哪里呀?

家里还有哪些人?

而马大福也都一一说了出来。

这一来二去,杨华忠和骆铁匠竟然还都听说过那个村。

“哎呀,原来早些年去我们村打铁,住在祠堂外面的那个大哥就是你呀?”

马大福激动的望着骆铁匠。

“骆大哥你还记得不?那会子有个小姑娘去给你送了两回烧饼?”

骆铁匠仔细一想,然后猛地拍了下大腿:“嗨,我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哈哈哈,那小姑娘是我妹子啊!”马大福道。

“啊?”骆铁匠睁大了眼。

“那会子我二十五六,那小姑娘才十来岁的样子呢。”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那姑娘孩子都大了吧?”骆铁匠又问。

提到这个,马大福就摇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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