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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马镇的历史由来已久,但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其实还和一桩江湖上的旧闻有关。

要说近来百年发生过的大事那可有点数不胜数,往前三五年是北境失守,山南剑南道失联,再前推八载乃是双星降世异兆频出。

天下每隔三年五载总能闹出点不一样的新闻,而真正能被后人们记住的却少之又少。

比如说,藏马镇这个地方,在几十年前和一个名字是死死绑在一起的,那个差点掀翻一整个王朝并使天底下谈其姓名便讳莫如深的大人物名叫——厉红颜!

都说自古红颜多命薄,况且还是干xie教黑涩非这个职业,取这么个名字委实有些嫌自己命长。

不过,身世从不避讳旁人知晓的女魔头自打生下来起,命运就好似一匹脱了僵的野马,仍由她肆意驰骋。

时值新年新历,自高皇帝平定八国战乱以来,南方遗毒仍就是这个新王朝眼中的一根尖刺,在诸多乱象纷纭中,发生在中洲东部一个小小村落里的一件怪事反而显得不足为奇。

大雨倾盆,山上发大水冲垮了桥面,人们都说是龙王爷发了怒故而在村长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展开了祭天止雨。

然而,就在祭祀当天,那座老的已经有些不能看的神庙里,一声啼哭惊吓到了所有人。

那里面有一个女婴。

打小出生在神庙里的女孩被村里人奉为神女,可光有神女这个身份还不行,他们一帮种庄稼的村里人哪知道神女怎么培养。

于是,由唯一读过几天书的那位老先生提议,咱们呀,把这上天赐下来的神人送去外面进修,等学成了再回来。

这想法是不错,但就是这去的第一站不太对劲。

藏马镇坐落于河东道西南岸,背靠山阴,这在风水上其实是不宜人居的。但总有些个喜好阴损秽祟的方士术士走山游湖就为了寻找这些个犄角旮旯地方里的阴物,而好巧不巧,年仅四岁却身负神女一职的小女孩,刚出村子就被一居心叵测之徒给盯上,从此开启了一段堪称逆天的道路。

城东十里,一处烂木桩子旁,借着天黑,一胖一矮两个着黑衣,行似鬼祟的家伙正抄起把锄头一下一下的挖着什么。

“哥,也不是这儿!”

胖的那个喘着粗气嘟囔了一句,矮个子的没好气的骂道“你丫能拿出一半吃饭的劲,咱早特么完犊子了。”

胖子听了叹了口气,手里却停了继续挥锄头的动作,转而四下看了看,小声问道“哥,我们不是打听过了,说这里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就算有宝贝也早被人拿走了,哪轮的着咱…”

矮个子听到这句有些泄气的牢骚,嘴里骂咧咧了句“孬货”

接着,就见他一把扯过那胖子的脑袋,将对方那张因为汗水和油污而显得十分邋遢的大脸对准了手里握着的那根猩红色的骨杈。

夜色下,那根原本猩红如凝结的血痂般僵硬的骨头如今正一点一滴散发着醉人心弦的微光。

看到这一幕,胖的那个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就在月余前,他们俩还只是组织内可有可无的杂兵,但在捡到这东西后,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预感不可遏制的蔓延在两兄弟的胸中。或许,他们也有可能成为像他们头头那样,年轻有为的坏人!

于是,在深刻谴责了自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懒惰思想后,两兄弟相互打气又哼哧哼哧的挥起锄头一起干!

而在两个家伙干的热火朝天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心中响起

“有人来了”

那声音不紧不慢,听音色很是年轻但藏在语调里的轻蔑与阴狠却是藏不住。

戴着那根猩红吊坠的矮子似乎知道谁在和他说话,反倒是胖子总是身子一抖。对此,那个声音的评价也很是恰如其分。

“就像一只被吓坏了的猫”

愣了几秒,胖子抓着手里的锄头看向旁边的矮子,一脸紧张的问“我们往哪走?”

矮个子看了眼旁边高矮不齐的树丛,继而心一横的看了眼架在叠放整齐的衣服上的刀。

那个声音也恰当的响应了他的情绪。

“走?我们为什么不试着吃掉它?”

就在那蛊惑人心的话响起的瞬间,小路的入口,两个同样也被某种力量吸引至此的家伙脸上也露出相似的表情。

天阴森森的,被大雨冲刷过的枯枝表面覆盖有沥青般的涂装,仿若鬼魅的爪牙。

不知何时起,一只只乌鸦盘旋在了幽曳的枝头,在一场血淋淋的表演开始前,观众们已经开始落座。

夜晚

漫无目的闲逛了一整天才舍得回来的女子将木剑搁置在行李架上。

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顾湘君暗自腹诽这脑子一根筋的死板道士,一边向床铺上走去。

噗的一声,身子笔直砸在铺盖上,将脸侧着挤出厚实棉被的顾湘君脸上满是疲倦与迷茫。她看了眼系在左手手腕上的那根古藤色的绳子,上面的铃铛早已经坏掉,无论她怎么摇都不会响。

她忘记这东西是谁送的了,自她醒来后就觉得自己好像丢掉了很多记忆,她不记得从天宫出来后发生了哪些事情,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以她的见闻也不是没听说有某些犯了天条的家伙被罚了五百年的禁闭,等刑期结束人都跟傻了一样,连吃饭都不知道用哪只手。

万幸的是,她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吃东西也不是用手抓着吃。至于,她到底被关了多久,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悠悠叹息了一声,顾湘君刚闭上双眼准备先假寐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银铃震颤。

这一声划破万古夜空寂静般的声音将顾湘君那颗已经逐渐坠入迷梦中的心给陡然惊醒。

她猛一睁眼,左手上系着的那枚松垮垮的铃铛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言。

正当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的时候,耳尖的她听到走廊有人翻窗户的动静。

将那掌教师兄特意叮嘱过的女子送回屋后,往前踱了几步的张保真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又多行几步路来到二楼一处恰好能观远方的窗台前。

平台楼阁,恰有凉风起,在这初夏时节好不悠哉悠哉。

可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其他事情的张保真只眼睛粗略的过着面前的景,全然没半点惬意情趣。

此次行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这位身世不俗的仙家小姐,另一方面则是去探探河东道最近突然死灰复燃的神火教的事情。

关于这个教派,历史上能追溯到建国之初南方遗民那里,此派立教宗旨倒不是和造反有关,而是讲究人与人之间的某种精神纽带,反正就是宣扬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灵这样。

官方最开始也不打算搭理,奈何地方上道门受到此教影响颇深,两方明里暗里斗的火热,最后压力给到了朝廷这里,于是给定了个xie教的名头禁止民众私自信教。

然而,这一打压反倒让神火教内部的激进派顺理成章的接过了大旗,之后就是xie教变魔教,从传播信仰到宣扬反叛,把造反的旗帜越举越高,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将近几十年的矛盾给彻底终结。

不过,张保真倒没觉得这次神火教的死灰复燃能造成多大影响,近百年过去,有心造反的那批遗老的孙子们都快入了土,现在国内又是经过了一批艰难求存后的不朽胜利,正是民心与军心最为稳定的时候,再不长眼也万不会选这个时候搞小动作。

而且,有没有厉红颜这个大魔头,对于神火教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话说回来,张保真环视四周,他依稀记得这里,也就是藏马镇是那个魔头出生下来的地方。

不过对于那个荒诞到不能再荒诞的传说,张保真其实是不信的,哪有婴儿无缘无故出现在神庙里,难不成是石头生的?

在他思绪百转间,不远处一群乌鸦浩浩荡荡的飞向城外某个位置。

而在这一瞬间,张保真心中陡然升起某种恶兆,他左手剑快速切换到右手上,继而空出的那只手,手指飞快的掐着决。

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张保真眉头一皱,他向后看了眼走廊某个屋子的门口,继而手肘一撑,整个人从三楼的阳台位置翻身而下,身子在落地的一瞬间如同跳下的野猫,轻巧且优雅的坠地。

张保真落地前的一瞬间,两张纸人从他怀中飞出,跟随他一起降落的同时,张保真眉间白光乍现竟然也是一朵秀气可人的纯白莲花。

白气寥寥,张保真双目口角云雾不自觉的喷涌,此刻就好像一头云中苍龙般,他略微停顿,继而口中吐道“守在这里”。

两个纸人似有灵性般竟真的点了点头。

吩咐完,张保真脚尖一点,整个人如同贴地的箭,笔直的朝街道另一头滑行。

而楼上,察觉到有人翻走到顾湘君则只是推开一小点窗户,她不知道的是,仙根被夺后,空有仙缘的她如今五感神识其实比常人强不了多少,能觉察到有人离开已经算是民间高手中的好手。

然而,推开一小节窗户缝的她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躲在窗户后面,小心打量着街道上动静的顾湘君眉头皱成个八字,她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又幻听了?这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