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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瀚的点拨,刘申宏仿佛明白了什么?

可一时之间,好像就有点儿抓不住。

就仿佛自己跟这个念头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明明能感觉到他却还是看不到。

朱瀚给的刘申宏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啊就是不禁夸,这么简单的问问题,难道还需要本王掰开了揉碎了跟你一点一点说清楚?”

刘申宏下意识的想要摇头说不用,可又怕耽误了正事儿。

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问:“还请王爷明示。”

“好吧!”朱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些学生其实能力都相当的不错。

如果不是掌握着领先几百年的知识,有些学生他现在都已经有点儿交教不了他们了。

天赋这个东西吧,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皇庄的这些学生们都不用跟别人比,他们自己的差距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天渊之别。

就比如沈龙梁跟何风雨吧。

前者在算术跟建筑一道上,表现出来的天赋让朱瀚都震惊不已。

很多东西对方只要看一遍,就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甚至还能够轻易的举一反三。

但是后者在学算术课的时候,简直笨的让人发指。

可如果换成是山川地理课的话,后者又成了那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而前者,就算是每天绞尽脑汁的去学习,成绩依旧差强人意。

双方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有若鸿沟。

朱瀚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自己的学生之中还真没有什么适合搞政治的人才。

也就是刘申宏,因为曾经帮他管理过皇庄的学生们,所以管理经验还算得上是比较丰富的。

不过因为没有什么经验,表现也只能说是还可以吧。

“凑过来。”朱瀚没好气的招了招手。

刘申宏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赶紧凑上耳朵仔细听。

朱瀚则是压低声音在刘申宏耳边,不停的吩咐了起来。

刘申宏的眼睛越来越亮,当听完朱瀚的所有嘱托之后,刘申宏不由得赞许道:“王爷,高啊实在是高啊!”

结果却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朱瀚一脚踢了出去:“你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敢阴阳本王?”

刘申宏确实一头雾水,老天可以作证啊,他是真的觉得自家王爷的办法实在高明,为什么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就挨揍了呢?

刚想解释,朱瀚的声音确传了过来。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滚过去处理白莲教的。

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家王爷的脸色还真不怎么好看,也不敢再说别的,赶紧告诉离开。

大同府城外难民营。

一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屋内,这样的目录难民营中起码已经有四千多座,好不起眼。

而且现在的难民,才刚刚从灾难之中恢复了一些。

每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想要多存一点银子,为返乡做准备。

所谓落叶归根,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觉得在难民营这边的日子要比在家乡过的还要好。

和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还是希望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

因此盘缠什么的自然必不可少。

在难民营参加以工代赈的工作,工钱其实也并不算特别的多。

但是,因为大同府这边儿不管吃管住,算起来其实比以往赚的银子还要多一些。

这也让所有难民们都看到了希望。

因为大同府这边儿,几乎没有官员会拖延甚至克扣百姓们的工钱。

在这种收入能够稳定计算的情况下,未来的生活也变成了可以预见的东西。

毕竟只要努力干活儿,而且没有其他特殊需要花销的情况下。

只要计算一下自己所积攒的银子,就能够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多少钱了。

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空去关心一间普通的房子。

而这间看似普通的房子内部,确实完全别有洞天。

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满是补丁的棉被。

就连窗户的缝隙也被茅草塞的死死的。

一个身穿破烂,看起来就跟普通逃难百姓差不多的男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之后回到屋子中间。

压地了声音说道:“行了,现在只要咱们不大声说话旁边的人肯定听不到咱们说什么。”

因为窗户也被棉被挡住了,所以明明是大白天,屋子里却相当的昏暗。

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吧,也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

而这人的话音落下账号之后,周围也陆陆续续的响起了好几个声音。

“妈的,现在狗朝廷管的实在是太严了,以后咱们要是出来得越来越小心才行。”

“狗朝廷一向如此,又不是现在才这样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找理由。”

之前抱怨那个人,声音一下子就告诉三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找理由了?狗朝廷现在查的越发严了,这是事实。”

“以前咱们在其他地方的时候,那些官员哪里像现在这样?”

“咱们现在如此频繁的聚头,万一被狗朝廷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之前嘲讽周通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得了吧周通,狗朝廷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啊?他们也不过就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要真是管的严就能查到咱们的行踪,咱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是对汉王有异心了。”

周通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赵明德你他妈不要血口喷人!”

“别以为我周通现在脾气好了,什么人都可以站在我的头上拉屎撒尿。”

眼镜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一个有些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的,你们两个都给本座少说两句。”

“这次大同旱灾,是咱们白莲教最好的机会。”

“只要咱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占领大同,最好是能干掉那个可恶的朱瀚。”

“举起义旗,天下白莲教众必然会群起响应。”

“到时候,朱元璋那个要饭的必然会顾此失彼。”

另一个苍老的生意也点点头:“坛主说的没错,现在的狗朝廷看似蒸蒸日上,实际上却因为发展过快,内部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

“只不过因为朱元璋,以及朱瀚那个狗东西的威望压制,他没有出什么问题。”

“只要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死了,狗朝廷就算不会分崩离析,也绝对会出现巨大的动荡。”

“光是咱们大明华夏本土这一块儿,就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更不要说海外那些破地方。”

“朱元璋毕竟是个要饭的出身,放着咱们好好的中原不用心经营,非要去那些红毛鬼的地方搞风搞雨。”

“没读过书,不知道天下之礼,现在连那些不毛之地都能看得上。”

“还有那个朱瀚,竟然连孔圣人也……”说起这个苍老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而且断断续续的明显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紧接着他的身影竟然忽然倒了下去。

是你的几个人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扶住那个说话的老人。

“孔先生,您没事儿吧?”

“孔先生,您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可不能跟朱院长这种错要犯的一般见识。”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众人又是拍胸又是拍后背,扇风喂水的。

好一阵忙活之后,那辛苦的老头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轻轻摆了摆手道:“多谢众位,我现在没事儿了。”

“众位可以放心,在朱元璋以及朱瀚,这两个大逆不道的逆贼。死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光听这个姓氏就知道,此人应该是孔家的后人了。

朱瀚当初虽然彻底断绝了儒家,不过那也是为了这块儿土地的未来打算。

在几千年前儒家刚刚兴起的时候,对这块儿土地的确有着巨大的作用。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一个王朝,一个帝王的改造。

儒家已经完全变成了统治者欺压普通百姓的工具。

到了现在,这个科技正在快速发展的时候,儒家已经开始渐渐跟不上时代。

变成了阻碍华夏发展的障碍。

所以不论从什么方向角度考虑,朱瀚都不可能继续允许儒家继续存在。

至于孔圣后人,记着他的名头做的那些事儿。

其实朱瀚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们做的那些事儿,这个时代的所有统治阶级都在做。

孔家本身,朱瀚从来就没有放在过眼里。

所以也并没有对孔家彻底赶尽杀绝。

只不过如果从孔家的角度来看,那就绝对不是如此了。

朱瀚这个可恶的家伙,不仅把孔圣人定在历史的耻辱助手

也让他们孔家的上上下下,全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杀父杀母之仇,也就不过如此。

有些孔家人的确被朱瀚吓破了胆,但也有更多的恨不得把朱瀚千刀万剐。

毕竟是朱瀚把他们从高高在上的孔圣后裔,变成了跟他们以前看不起的泥腿子同样的人。

以前他们可以悠哉悠哉的坐在家里,以读书的名义驱使那些普通百姓为他们当牛做马。

而现在,他们却只能跟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去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正因为如此,许多不甘心的孔家人,开始帮助那些反对朝廷的邪恶势力。

这要换成以前的封建朝廷,他们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孔家人的骨头,就仿佛麦杆儿一样柔软,风往哪边儿吹,他们就往哪边儿倒。

毕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想统治华夏大地,就必须把他们孔家人高高在上的供起来。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这种待遇,他们也绝对不敢反抗。

因为一旦反抗,等待他们的就是诛杀九族这种重罪。

可现在的大明却不同,在朱瀚的坚持下,朱元璋也不再像原本的历史上那样,动辄大肆株连。

不管是多么严重的罪责,也只是按照《大明律》来进行审判。

只诛恶首以及相关参与者,却不会牵连他们的家小。

这种宽松的惩罚手段,让许多的孔家人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比如眼前这位,就偷偷的加入了本人教成为了他们的军师。

这次,连教的人大肆进入大同府,也是这位孔先生极力促成的。

这老家伙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中期还算是比较足。

白莲教的众人这才放下了心。

那位坛主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孔老您没事儿就好,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孔老头确实人人白摆手:“齐国公切不可如此,准备有序,千万不可乱了纲常。”

黑暗之中,勉强能看到那坛主的一些容貌。

此人身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简直就是那种最典型的土匪形象。

这样的人如果放在平日,还算是比较引人注意的。

不过现在大同府旱灾之后,好,那来的百姓实在太多。

人一多了,自然各种各样的什么人都有,一路至上,当然也没有什么闲暇收拾自己。

所以这种络腮胡子的人,在难民一人之中,其实到处都是。

他这样的看起来反而不怎么显眼了。

“孔先生切不可如此,您可是孔圣后裔,我一直对你一直敬仰万分。”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坛主表面上对孔老头儿,一直都是恭敬恭敬有加,跟他粗矿的表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了,孔先生。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提起这种事儿,孔老头儿顿时精神一振,得意的摸着胡子冷笑:“现在整个大同府民不聊生,当然是我圣教发展信徒的机会。”

周通确实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道:“孔先生,您说的的确有道理,可这一次咱们吸纳百姓的速度,比之前都慢了许多。”

“换做以前的话,一旦发生了这种天灾,就会有很多百姓加入咱们白莲教。”

“可这一次,加入白莲教的百姓比以前少了许多,如此下去的话,恐怕……”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又引起了照明德的讥讽:“我说周通,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怕了吧?”

周通立刻反唇相讥:“赵明德,老子加入圣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竟然敢怀疑我对圣教的忠心?”